沈菁松開他,乖乖站在邊上等他換好鞋,看他把外套脫下挂上,又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去衛生間看他洗手。謝殊均在帕子上擦幹水,伸手牽住她去沙發上坐着。
“明天去哪裡玩兒?要跟她們一起吃晚飯嗎?”
沈菁搖搖頭:“不知道,明悅定了位置會發給我,晚飯的話也不知道?”
謝殊均對她的廢話文學沒什麼表示,隻是颔首:“好,定了位置要給我說,出門到家也說一聲知道嗎?你是一個人住,讓我總是不太放心,别嫌我管的多。”
她貼着他坐下,頭靠在他肩上:“才不會呢,我又不是不知好歹,而且,殊均,我喜歡你關心我。”
在同謝殊均熟悉之前,她安安靜靜了好多年,在跟謝殊均在一起之前,她從不知道被事事關心管束是什麼滋味。
餐送到的時候已經超時,外賣小哥臉上一層薄汗地說着抱歉的話,沈菁隻是跟他禮貌友好地笑笑,謝殊均接過外賣道了聲謝。
兩人吃着已經溫了的湯鍋,溫情在他們之間十分濃郁。
公寓這邊遛彎兒得去馬路上了,他們也就在沙發上坐着看了會兒綜藝。
十點多的時候,謝殊均忽然道:“菁菁,我先回去了,你也該睡了。”
沈菁一雙眼滴溜圓:“我都沒催你走,你這麼積極幹嘛?”
她這樣着實瞅着可愛,沒忍住揪揪她的臉:“深更半夜不要跟異性說這種話。”然後想起什麼似的:“同性最好也不要。”
“你都在準備求婚了,還跟我談不能留宿?”沈菁覺得他多少有點毛病。
“嗯?菁菁,你是在催進度?”謝殊均挑眉看着她。
沈菁直言不諱:“我是覺得你有病。”說着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地往下飄了飄。
謝殊均樂了,揪着她臉的手微微用力,朝外扯了扯:“小流氓,别用言語目光冒犯我啊。”
拉下他的手,沈菁輕哼:“少來,你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嗯?還是算吧。”
“那就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君子。”
這個他是認的:“菁菁,我們在一起快十年了,有這一點點已經很厲害了。所以,你這次要跟我結婚了嗎?”
其實在一起這麼久,謝殊均不是沒提過結婚,哪怕他們之前七八年都在讀書,但謝殊均其實是有收入的,而且他的家庭也讓他并不是那麼注重先立業再成家。
他從沒擔心過他和沈菁的未來,他們的另一半隻會是彼此,這點他深信不疑。
對婚姻抱有疑惑的,一直都是沈菁。她在害怕融入一個家庭,在害怕組成一個家庭,就算她很愛很愛謝殊均,也改變不了那種對家庭的陌生感。
幸而謝殊均知道并理解她的忐忑。
“菁菁,你知道的吧,我很愛你,我們隻會跟彼此結婚,你害怕的從來不是我,你會熟悉、喜歡上有我和你的家的。”
沈菁抿唇,她早就不怕了,在有過那半年的婚姻後,現在的她除了期待再無其他。
伸手拉過他,卻被他反手握住,沈菁沒有絲毫閃躲地撞進他的眼睛:“嗯,我準備好了,殊均,我們結婚吧。”
“那我要開始趕進度了。”謝殊均笑得少有的明媚,五官舒展笑意朗朗。
說是這麼說,其實他已經準備好了,趕進度并不代表是敷衍和标準降低,在他這裡,沈菁的一切都應該全心對待。
沈菁眼珠子轉轉,歪頭看着他:“那你可以留宿了嗎?”
沒料到她還提這遭,謝殊均失笑,然後正色道:“不可以,還差這點時間嗎,菁菁同學,你不要毀我修行。”
“哼,以前我不好意思的時候,你怎麼沒想着修行了?”沈菁掙開他的手,環胸睨他。
謝殊均思忖了下:“你說的對,那時候年輕,是有點不太穩重。”
“不過怎麼辦,我還會更不穩重。”
沈菁神情逐漸誇張,然後捂住耳朵瘋狂擺頭:“啊啊啊,我聽不懂聽不懂!”
謝殊均勾着唇,目光落在她臉上,視線裡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微信名在心裡跟彈幕似的滿屏刷得密密麻麻,眼神專注又溫柔至極。
他像黑夜裡的弦月,在濃郁的夜色裡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明明清冷皎潔,有着像刀尖一樣的銳利,卻又在某些時刻顯得柔和。
在沈菁面前,他便是那全然溫柔的月亮,再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都隻當是加了層濾鏡,再沒有什麼比彼此在他們眼裡更美好。
此時,如月如雪的人俯身在她耳際,唇瓣偶有摩擦着她的耳廓,帶起難忍的癢意,她本能地想躲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撫在另側臉龐。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還在肌膚的摩挲中鑽進耳朵裡,沈菁隻覺臉上驟然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