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反應,發酵了一夜才安撫下來的情緒再次加熱,隻是緊張激動興奮都化作了喜悅,他整顆心都泡在幸福的溫泉裡。
“現在缺了很多東西,我很懊惱,可是我的菁菁都開口了,我擔心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有多想多急迫。”
“我也怕不夠快,恨不得明天就去,但是下周三是最近的好日子了。”謝殊均看她傻傻的,擡手摩挲着她的臉,“我一向是敬鬼神而遠之,行事素來隻信人不信其他,但是結婚這件事,我甚至願意去求神拜佛。”
“菁菁,我們等一等,相信一下傳統文化好不好?”
這比她想的更快,她以為他依舊會好好準備一切,每一個步驟程序都再嚴肅不過,就像原來那樣。
可這樣也很好,隻要是這個人就很好。
沈菁驚訝過後變得柔和,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她目光神情說盡了對他的信任和愛意。
彎起眉眼勾起笑意:“好呀。”
不用問他工作怎麼辦,不用問他父母那裡怎麼辦,她相信他們對這件事看的同樣無比神聖,她的殊均會考慮周全。
謝殊均俯身吻了她一下,又拍拍她頭:“你再睡會兒,我把粥溫鍋裡,你記得九點之前起來吃飯。”
點頭“嗯嗯”兩聲,目送他起身離開,在他要帶上房間門時,回頭就看到沈菁揮手。
雖然馬上就要再上崗的丈夫說讓她接着睡,但不得不說根本睡不着。腦子裡什麼也思考不動,沈菁歎口氣:“朝陽,現在幾點了啊。”
“為什麼連這個都要問我,你懶得拿手機的話可以呼叫裡面那個小弱智。”朝陽早就習慣了在夜晚沉睡意識,因此,它也是那個被叫醒的統。
沈菁沒事找事指責它:“别還是個出生不久的孩子,你個老妖怪為什麼罵别人小弱智!”
朝陽隻覺得她非常奇怪,語氣平靜解釋道:“你想多了,我不會罵人,沒有主觀情感的情況下罵人是很虛無缥缈的東西,我隻是客觀陳述我的看法,并且,我認為那是客觀事實。”
它說得很有道理,沈菁啧啧兩聲:“那你的看法陳述得很高級噢。”
最後那個九曲十八彎的語調聽得朝陽眉頭抖抖,覺得她這話聽着有點兒不對味兒,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欲言又止。
根本看不到它的沈菁更不可能看到它的糾結,隻是往後挪着屁股将枕頭塞到背後靠在床頭上:“你看,我夠不着。”
朝陽從糾結中垂眸便見她舒服地靠在枕頭上,目不斜視地朝床頭櫃伸手。
可她明明昨晚睡的時候是在靠門那邊,現在坐在另一邊朝那邊的床頭櫃伸手,身子都不帶動一下的是不是過于敷衍了。
事實上,沈菁的确旨在敷衍。
明白她就是犯懶和故意逗自己玩兒的朝陽聲音更平穩了:“你可以不用伸這個手的。現在是早上七點零九分。”
沈菁:“?”
她轉頭看看遮得嚴絲合縫的窗簾,又擡頭随意挑選了個位置狀似盯着朝陽:“你說什麼?謝殊均六點過就把我喊起來了?”
朝陽默默飄到她看着的地方:“是的呢,準确來說是六點四十二。”
靜悄悄地來,默不作聲地坐到床邊,然後又是摸又是笑的,像個變态。
被驚動導緻意識提前了起碼一個半小時蘇醒的朝陽面無表情地将網絡上的知識套用到現實。
咦?它平時都要八點多才醒嗎?明明幾百年都是天黑睡覺天亮蘇醒的。
淺淺自我反省了一番,最後覺得理由不在它。
朝陽将目光投向那個使它懶惰的罪魁禍首,看她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淡淡出言:“哦,糾正一下,不是喊醒的,是揪着你臉上的肉揪醒的。”
“什麼!”沈菁擡頭,捧着臉鼻子皺了下,但還是堅決維護她的丈夫,“那叫捏臉殺,唉,你還是個孩子,不懂也正常。”
去過許許多多個文明,在各個世界飄蕩了四百多快五百年的朝陽:“……”
它決定不要告訴她,就當個幼小的孩子吧。
心裡恨不得咬謝殊均一口,可就算把他咬到自閉她也是睡不着了,也不對,真咬的話,大概率自閉的是她。
沈菁一邊下床,一邊不禁陷入悲傷。拉開窗簾,忍不住誇了一句:“不虧是我選的!”
朝陽:“……”
吃着早飯,想到要結婚的事,決定找個時間回去拿下戶口本,就下午吧,早上她不想回去,晚上回去人也不好不留她,哪怕她知道他們其實并不想留她,可人在某些時候總要找些理由告訴自己。
握着勺子的手一頓,心情在這瞬間還是不可抑制的糟糕起來。
明明她早就習慣也早就不需要了,但總還是不能完全放下,不是因為想要得到,而是不明白為什麼會得不到。
一直保持沉默的朝陽皺皺眉:“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