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有錢人的世界确實是很懂“享受”這兩個字,至少說,如果沒有謝殊均的話,沈菁這輩子都不大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這裡的建築都不高,最高也不過五層,此刻他們就在這第五層。
房間很大,是那種套房的格局,沈菁逛了圈,隻能說:“不愧是花了大價錢的地方。”
謝殊均放好行李箱,去拉開窗簾:“空氣還不錯,你要喜歡咱們以後多來。”
沈菁走到他邊上,拉着他邁出去,站在陽台上,高處的風拂過草地湖水,似乎連吹來的氣息都帶着自然的芬芳。
沒有林立的高樓,沒有往來的鳴笛,沒有喧嚣的人聲。
同市區相比,這裡簡直稱得上靜谧。
她是很喜歡,稍稍踮起腳,在謝殊均臉上親了下,一觸即離,盈盈笑道:“下次叫上媽媽爸爸吧,或者咱們去更遠的地方旅遊怎麼樣?”
謝殊均摸摸她的臉,臉上的笑意一貫的溫柔,卻又含着歉意:“是我太忙了。”
沈菁常常獨處,她是個能靜下去的性子,但是他知道,沈菁從很久以前就想要去玩兒,她喜歡各式各樣的自然風光,無論是巍峨壯闊,還是娟秀雅緻。
可他開始工作後的這兩年,他們連這座城市都沒怎麼出過。
“菁菁,我會陪你去的。”
頭往他肩上一擱:“沒關系啊,時間還多着呢。”
命運懸于半空,注視着他們,謹慎巡視卻一無所獲後,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變得毫無波瀾,仿佛并未看進眼底。
就這樣看來,這好像隻是一對普通的小夫妻,彼此心疼又彼此體諒,大不了就是非同尋常的恩愛罷了。
可是命運知道,他們有所蹊跷。
而那不知是什麼的東西,正在試圖挑釁它世界之主的權威。
謝殊均攬過她的腰,兩人依偎着,又互相支持着。
朝陽微微擡頭,它清楚命運的窺視,也看懂命運的高傲。輕輕扯動嘴角,勾勒出諷刺的弧度。
都說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現在,它既是吊在命運面前勾着它的獵物,更是設下陷阱的獵人。
命運的不可一世蔑視衆生就是對付它最好的圈套。
打破這份安甯的,是沈菁的手機。
“是生艾。”沈菁也沒避着誰,直接按了免提,“喂,生艾。”
“嗯嗯,菁菁姐,東西放好了就下去逛逛呗,東西晚上再收拾。”
旁邊傳來蔣明悅的聲音,她接嘴道:“對,咱們去逛逛去,或者你讓殊均哥收拾,你跟我們去,他這麼大年齡了,天天黏着你幹嘛,就咱們三人世界多好。”
餘光觑了謝殊均一眼,沈菁咳咳兩聲:“明悅啊。”
“嗯?怎麼了?”蔣明悅随口應道,她想了想,把剛剛摘下的耳環又戴了回去。
“我開的免提。”
蔣明悅動作一僵,把耳環取下來:“啊,等等,我耳環不見了,我去找下戴上。”
明生艾看着她表演,無語片刻,見她朝自己努嘴使眼色,隻好清了下嗓子接話:“菁菁姐,走呗,逛逛,然後燒烤當晚餐了。”
“那個啥,殊均哥不嫌棄的話,也、也一起吧。”想了想,加了句,“我們還是很歡迎的。”
沈菁:“……”
你自己聽聽,真的很歡迎嗎?
謝殊均皮笑肉不笑:“你好像很勉強。”
明生艾:“……”
簡直欲哭無淚,她捂着手機拿遠點兒,轉頭問兩隻耳環完完整整挂着的蔣明悅,小聲問道:“很明顯嗎?”
蔣明悅不假思索,眼神真誠地點點頭,無聲道:“是的呢。”
大腦瘋狂旋轉,想着怎樣才能避免從謝殊均37度的嘴裡聽到負37度的話語,從而被冷箭穿心。
咚咚咚。
蔣明悅扭過脖子喊了句:“誰啊?”
門口又“咚咚”幾聲,但沒人說話。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奇怪,一起往門的方向去。
沈菁自然聽到了蔣明悅的聲音,剛要說什麼,就聽到隐隐約約的敲門聲,然後就是瘋狂而按門鈴。
于是他們也朝門口去,謝殊均按下接通鍵,就看到屏幕上出現程賢杵着的大臉。
“……”
謝殊均拉開門,一個身影跌過來,謝殊均敏銳地拉着沈菁往旁邊躲了下,那個身影踉跄了下,兩隻腳跨進門,站穩。
很顯然,這人絕對是趴在門上想偷聽來着。
沈菁覺得無語:“就這門,還離房間有那麼段距離,你趴着聽能聽見啥?”
程賢撩了下額前的碎發,一本正經:“那萬一距離沒那麼遠呢,比如在玄關?在餐桌?在沙發?”
“?!”
她聽懂了,所以才更想問:“你在說什麼?!”
謝殊均似笑非笑:“程賢,你是不是想死?”
免提将他們并沒有壓低聲音的對話傳達的很清楚。
蔣明悅難得對他肅然起敬:“牛啊程賢哥,玩得很有一套。”
程賢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欣然接受她的誇贊:“那是,明悅妹妹,有什麼問題盡管咨詢哥哥我,保準你們花樣百出逍遙快樂。”
“……”
好想挂電話,感覺她的手機都要變色了。
正巧門開了,蔣明杉準準聽到這句話,保持微笑:“程賢,我送你去醫院吧,就看看怎麼讓你無欲無求,以及怎麼能讓你閉上嘴。”
說什麼無欲無求,還怪吓人的。
擡頭看了眼謝殊均,好家夥,更吓人了。
摸摸鼻子:“好嘛,對不住了,各位哥哥妹妹,是我不夠端正保守。”
蔣明杉冷笑一聲,懶得再搭理這個人:“走吧,來都來了,到處看看,明悅她們不是想燒烤嗎,我已經讓準備東西去了,我們溜達一圈剛剛好。”
莫名其妙成了全員大部隊,一行人在下面彙合的時候,謝殊均牽着沈菁,對着蔣明悅和明生艾一臉溫和:“不好意思啊,你們不能帶着我的妻子三人世界了呢。”
沈菁:“……”
蔣明悅、明生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