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來都是由現在的每一秒延伸到未來的,成為過去的東西仍然在發揮着餘熱,影響着未來的走向。
事物的發展從來都不是孤立的。
這場在命運指示下由遊禮牽頭的碰面,成了戳開命運布置的尖刺。
它想要借此試探謝殊均和沈菁,卻不想還沒得結果,就先成了刺向自己的回旋镖。
憤怒,有種愚弄别人不成反害了自己的憤怒。
自傲非常的獵人怎麼允許自己為别人設下的陷阱傷了自己。
隐形的波動一層層擴散,像巨浪,一次比一次洶湧。
朝陽“哦豁”了一聲,不知道怎麼莫名其妙跟戳了它肺管子一樣。
它癟癟嘴:“情緒這麼不穩定怎麼當好領導?”
沈菁自然聽到了,有些詫異:“啊,這麼生氣嗎?”
朝陽看着命運,點點頭,形容得很有畫面感:“跟炸毛了似的,360°毫無死角。”
沈菁若有所思。
不應該啊,除非,這個意外産生的影響意外的大,比如,對主角的成長線導緻了偏差……
垂下眼睑,長長的睫羽掩住了眼底的冷意。
也就說,不光是她和殊均,連蔣明杉也注定要成為遊禮成就斐然的踏腳石嗎?那周卓鵬和程賢呢?在座的又有多少同樣如此?
憑什麼,這麼多人,要去成就一個虛僞的敗類。
“朝陽,我們這些人多可憐啊,不對,是這個世界的人多可憐啊。”
已經轉過彎兒來的朝陽聽懂她的意思,哪怕它曾經無數次對這個世界的人感到同情憐憫,但面對沈菁,它隻能沉默片刻。
“會好的,沈菁,我們會成功的,你們會逃離它的控制的。”
可是其他人呢,還有數十億的人,一生都毫無所知地困在命運圈畫的囚牢之中。
忽然,沈菁扯扯嘴角,連自己都還沒管好,她哪裡能多餘管别人去。
擡眼看向面前的謝殊均,他正垂眸看着自己,目光溫柔又夾着僅她能看懂的擔憂。
對,她管不了所有人,這世上對她最重要的就是殊均了,隻要他好好的,好好的……
對着他笑了下:“你給我烤肉了嗎?想吃葷的。”
謝殊均伸手取過盛着串兒的盤子:“有,可能有點兒冷了,再烤會兒熱下。”
沈菁乖順地點點頭,看着他握着串兒放到架子邊緣,在炭少的位置加熱。
兩人坐在這邊兒,相鄰的手十指相扣,等着串兒,吃着串兒,偶爾擡頭看看不遠處拉拉扯扯的蔣明杉和闫雁。
兩人之間話不多,偶爾三言兩語,落在夜風裡都是輕柔無比。
吃了會兒,有些飽了。
恰好那頭的蔣明杉和闫雁似乎也交涉完了,他們朝他們走來,看闫雁稍稍仰着的姿勢和抿着的唇,就知道心裡多不情願了。
以沈菁對蔣明杉的了解,他必然耍心眼兒了,而且十有八九是靠示弱賣慘加威脅哄闫雁過來的。
心裡啧啧歎氣,年輕人啊,還是太單純了,怎麼就相信了蔣明杉的話術,要知道這四個人沒一個心眼兒少的。
“菁菁,表情收一收。”
耳邊傳來謝殊均而聲音。
想到這兩人重逢到結婚的速度,原來不是單不單純傻不傻的問題,隻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做了個自我介紹,相互認識了下。
都吃的差不多了,燒烤的味道漸漸消散,他們就零零散散圍坐着,享受着秋天的夜晚,微涼的風撫在身上盡是舒适,遠離市區的夜空還點綴着星星。
程賢沒忍住,打趣道:“這可行,這下明杉的病是不治就好了。”
想起蔣明杉當初拉着他們連喝了三天、也醉了三天的樣子,周卓鵬就仿佛聞到了那股好像腌入味的臭氣。
難以認同程賢的話:“怎麼沒治了,這不是藥好見效快嗎?”
結合之前的話,幾人都沒憋住笑。
被使喚了好久的蔣明悅跟大仇得報似的,笑得尤為大聲。
闫雁也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很多,憋的一張臉通紅,蔣明杉表情微僵,也笑不下去了,逐漸面無表情。
到底顧念着怕把闫雁吓跑了,也沒打趣得太過,言語間幾句來回就把話題扯開了。
氣氛還不錯,除了一個人。
沈菁聽着他們聊天,臉上挂着笑,偶爾說一句表示參與。
暗地裡卻是不着痕迹地瞟向遊禮,心裡問朝陽:“他們在私密頻道?”
“啊?”朝陽正聽着這群富二代聊八卦講笑話,聽到她問反應了一瞬,“在聊,不用管,都是廢話,沒啥營養。”
沈菁:“??”
沒聽到沈菁說話,朝陽抽空瞥了她一眼,心裡歎氣,還是轉述了下:“真沒說什麼有用的,這個妒男正在問是不是除了他以外謝殊均他們都知道闫雁這個人。”
沈菁:“……他是不是有病?”
然而,妒男本男并不覺得自己有病,且目前正在發瘋。
“果然,他們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不然蔣明杉怎麼可能隻告訴謝殊均他們!這幾個爛人,我他媽對他們還不夠好嗎,他們就這麼對我,處處排擠我……”
他咬着牙,面上不顯,心裡一通謾罵,髒的爛的全部暴露。
命運也氣得很,哪有心聽他罵人,冷笑一聲:“你難道今天才知道嗎,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