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腦總部的秘密實驗室,米謝爾挂斷電話,嘴角露出滿意的弧度。然而,這笑容在看到蘇榕出現在實驗室門前的那一眼後,徹底消失不見。
米謝爾摘下工作時佩戴的眼鏡,眼睛微眯似是在緩解疲勞。等他再次擡起頭時,臉上已經重新出現跟平常别無二緻的親切笑容。
“怎麼突然來實驗室了,餘問和裡亞諾都被我強制休假了,實驗室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感覺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就來了,我打擾到你通話了嗎?”蘇榕明知故問地看向米謝爾。
“怎麼會,隻是處理一些之前部門殘留的工作罷了,你聽到什麼了嗎?”
“沒,我也是剛到這裡。”蘇榕不再去看米謝爾那探究的目光,而是将身體轉向實驗室門外,等待着關鍵人物的到來。
米謝爾重新戴好眼鏡,走到實驗室門口,站到了蘇榕身側。男人剛想開口詢問什麼,但卻在看清樓道中的人時變了臉色,不過一瞬,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樓道裡,仿生人蘇一押着蒙面人朝着實驗室的方向走來。往常井然有序的大廳此刻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就是他,剛才在總部樓下的角落裡鬼鬼祟祟的打電話,嘴裡還不停念叨着什麼福利院、記者、孩子之類的詞語。我已經報警了,你不介意我先把這人抓到咱們實驗室裡扣押吧。”
蘇榕微笑着詢問米謝爾的意見,但做出的行為卻不容對方拒絕。
“我有個記者朋友,好巧不巧我這個記者朋友正是揭露福利院院長惡行的人。你說他鬼鬼祟祟的,不會是要害我朋友吧。為什麼會出現在智腦總部呢,不會這麼湊巧……”
周圍的人神色各異,心中都暗暗有了猜想,議論聲也逐漸加大。福利院事件最近鬧的沸沸揚揚,院長的所作所為受到了大衆的抵制,與其進行暗地交易的組織至今下落不明。福利院内曝光的大量仿生人員工本就讓智腦公司受到公衆的關注,此時智腦總部如果再跟記者、福利院孩子等人扯上關系,隻怕會深陷在輿論的泥沼之中無法脫身。
“先把人扣押到實驗室裡,有什麼問題我會跟警方對接。總部的周圍的安全問題我會上報給高層,大家不要擔心。同時我也會跟高層提議資助福利院,大家如果有餘力也可以愛心捐款,一起幫助福利院的孩子們度過難關。”
米謝爾看向擠在樓道看熱鬧的人們,強硬的打斷了蘇榕的發言。周圍人也由一開始對總部陰謀論的好奇轉為對米謝爾的欣賞,擠在樓道的人們也慢慢散開了。
一句話扭轉局面,當形式不利于自己時,直接将蒙面人這顆棋子丢棄。不僅把蒙面人徹底變成了大家共同的敵人,還穩定了智腦内部工作人員的心。蘇榕看着面色不改的米謝爾,隻覺着對方的真實面目比她想象中還要隐藏的更深。
*
實驗室的個人工作室裡,米謝爾看着網上逐漸發酵的視頻,雙手逐漸握緊攥拳。剛才的場景不知道被誰偷偷錄了下來,發布到了網上。網民面對米謝爾發言的看法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贊賞米謝爾,并減輕對智腦參與暗地交易的懷疑;另一類則是堅信蒙面人跟智腦總部存在關聯,智腦或許才是福利院暗地交易背後的最大推手。
無論哪種,米謝爾心裡都明确的知道,如果記者聞臻出現危險,智腦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短短半天不到,他不僅失去了一個心腹,還讓總部的處境因一個小記者而顯得更加被動。
敲門聲響起,工作室的門自動打開。米謝爾盯着站在門口的罪魁禍首,皮笑肉不笑的繼續坐在椅子裡,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他轉動着腕間的袖扣,優雅的等待着對方先開口。
“你還好嗎?我看你有些不舒服,給你帶了杯水。其實我也懷疑過智腦,不過看樣子蒙面人應該真的和總部沒什麼關系,隻是湊巧走到了總部大廈外面而已。”
“這沒什麼可懷疑的,沒有必要輕信網絡上的流言蜚語。謝謝你,我剛剛的确有些不舒服,塔莉上午辦理了離職手續,我不知道明天該如何告訴大家這一消息,你能理解吧。”
蘇榕意外于塔莉的突然離職這一消息,她坐在米謝爾對面的椅子上,無意識的朝着米謝爾點了點頭。
“不過你的記者朋友還好嗎?我聽說與福利院暗地交易的組織想要蓄意打擊他。現在黑市的人們如此瘋狂,到時候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
“不是還有智腦嗎?警察來的時候不是說智腦高層已經決定好了要資助福利院了嗎?那拯救福利院的記者英雄又怎麼會置之不理呢?網上也有很多人說記者的師傅生命垂危,我想智腦應該不會不管吧。畢竟智腦肯定跟那些暗地交易的組織不同,試圖對記者進行打擊報複,你說對吧。”
“智腦隻是一個企業,總部也沒辦法保障你朋友的人身安全,至于你朋友師傅的是否要進行資助,還是有待考慮的。”
“嗯?這些事不應該由高層來決定嗎,還是說你可以決定高層……”蘇榕緊盯對面的男人,歪頭疑惑且認真的詢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