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熱鬧非凡的夜晚裡,一處門面十分簡陋的小診所中暗藏玄機。賭場老闆沒好氣地掀開診所的簾子,大步走了進去,穿過簡陋低矮的走廊後就來到了一處幹淨整潔的醫院。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單從規模和外形來看,這裡的醫院規制更像是黑市外醫院的縮小簡易版,這地方也是聞臻和聞臻師傅的暫時居住地。
賭場老闆搶過病房門外病人的手機,将新聞發布會的視頻點開,走進病房裡。
“你看看,這是什麼?”賭場老闆将手機扔到聞臻的床上,身後還跟着嚷嚷着要回手機的病人。聞臻趁亂看清楚了新聞發布會的概況内容,并将手機還給病人,把病房門重新關閉。
“他這是在推卸責任。”聞臻攙扶着牆站到了賭場老闆身側,冷靜地分析道。
“我當然知道這個王八蛋是在推卸責任!現在怎麼辦?季合集團怎麼辦!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這新聞的主人公是誰?”賭場老闆揪起聞臻的領子,惡狠狠地問道。
聞臻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畢竟當時自己把新聞稿擺在他眼前他都不帶看一眼的。但又很快想明白了這人是在氣頭上,多年的記者經驗讓他很快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這個賭場老闆要麼就是跟季合集團之間有利益捆綁,要麼就是和季合集團直接利益相關者有些淵源。可如果真的有利益捆綁,趁現在季合集團危難之際直接解綁還來得及,用不着發這麼大火,那麼就隻能是後者了。他記得蘇榕曾跟他提起過塔莉母親是季合集團的掌權人,這個塔莉母親很可能是賭場老闆的親人或者十分在意的人。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會對新聞主角是誰那麼看重了,畢竟主角可是一直生活在塔莉家裡。
“咳咳,跟我合作,我會幫季合集團接觸危機的。”聞臻盡力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下一秒,頸間的力消失,賭場老闆意味深長地看了聞臻一眼。
聞臻知道賭場老闆并沒有那麼不理智,這樣也好,至少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智腦。戰線統一了就不用擔心合作的信任根基,而且自己剛才的話算是說到重點了,看來自己的推理準确率在80%以上。
“我答應你,病好了來黑市賭場找我。不過如果沒有達到讓我滿意的效果,我可不會像你想象般的那樣仁慈。”
病房内的氣氛稍有緩合,聞臻心裡松了口氣。解決集合集團的危機最簡潔有效的方式就是把塔莉和塔莉姐姐的事公布到大衆視線,但以賭場老闆和塔莉母親的關系來看,這絕對也是最爛的主意。至少一開始的目的達成了,至于幫季合集團擺脫危機的事還得慢慢謀劃。
“對了,您今天來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嗎?”聞臻看向一旁眉頭緊鎖的賭場老闆,問道。
“哼,還能有什麼事?不過,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是有件小事,你師傅手術後從病危轉出來了,今天你就可以去探望他了。”賭場老闆撇撇嘴,不以為意地說道,畢竟這也是他一開始來診所得目的。
“謝謝,謝謝您,真是太感謝您了!您放心,季合集團的事我絕對會當成我師傅的事來對待!”聞臻拍胸脯保證道。這麼長的時間了,他不是沒有絕望過,也不是沒有重燃希望過,但不管怎樣,命運總是要和他作對一般跟他過不去。沒想到自己卻在最落魄的時候,得到了黑市人的善意,他知道賭場老闆看起來是有些兇悍,但内心其實很講義氣,不然也不會因為蘇榕的請求而幫助自己,不然也不會為了季合集團的掌權人着急生氣成這樣。
“哼,你最好是。”
賭場老闆站起身,走出病房。他拿出放在大衣内側的通訊設備,看着設備通訊名單上唯一的名字歎了口氣,為什麼老婆還不來找他幫忙呢?不會是已經發現了禍是他闖的了吧?他随意走到人少的地方,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撥打了那個電話,預想中的被拉黑提示音并沒有響起,他松了一口氣,但心中的緊張并沒有因此松懈半分。
“喂?”聽筒中穿來季合溫柔沉穩地聲音,不過這聲音中還帶着些疲憊。
“是我。那個也沒有别的事,就是你交代的那個聞臻和他師傅已經安頓好了,他師傅也手術成功了。”
“好,謝謝你。”
“聞臻新聞那個事,是我添了把火,沒想到反而連累了你和塔莉。你放心吧,我都清楚怎麼回事了,該做的我都會做,你也别太擔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才是正經事。”
對面沉默良久,賭場老闆亦是不敢出聲,生怕下一秒季合就拒絕他的幫助。
“嗯,謝謝你關心我。新聞的事你做的沒錯,錯的是一直在做肮髒事的人。你放心,季合集團是不會被這種空穴來風的污蔑給擊垮的。有空一起吃頓飯吧,我請你……”
挂斷的電話聲持續地響着,賭場老闆沉浸在剛才的邀約與誇獎中,臉上的愁眉苦臉一掃而空,他得意地笑着,看着手中的通訊設備出神。剛被搶手機的病人将手機揣回兜裡,警惕地看着眼前喜怒無常的人,想要快點逃走,卻被賭場老闆直接拉住,塞了一把現金。
“精神損失費,精神損失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