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曲的聲音響徹天際。林紹賢聽到聲音，擡頭看向一衆練炁師們，尋找張一曲的聲音來源。

巫峨也聽到張一曲的聲音，迅速脫離戰場，跑向城牆上的林紹賢。

“那邊！”張一曲拍拍柳華的肩膀，指着林紹賢，說：“送我過去！”

“好嘞！”柳華帶着張一曲，飛向城牆。

“風！！！”巫峨擡手，飓風如一面屏障，阻止柳華的路徑。

“破風！！”李玉恒劍炁穿破風屏，襲向巫峨。

“别殺他！！”張一曲回頭對李玉恒喊道：“糾纏他就行！”

“知道了。”李玉恒收回劍炁，從側面襲向巫峨。

巫峨擡手，風炁掃開劍炁，突然間，他的手定格在空中，腳下出現一個八卦陣。

姜浩站在牆根下，擡頭盯着巫峨。

一名巫師帶着蟒蛇撲向姜浩，李玉恒跳到姜浩身後，斬斷蟒蛇，說：“小心點。”

練炁師們也紛紛從空中俯沖而來，和巫師們纏鬥在一起。

士兵們放着火箭，點燃漫天飛舞的藤蔓。

張一曲跳到城牆上，手中聚雷，撲向林紹賢，喊道：“林紹賢！！！”

林紹賢側頭看向張一曲，黑豹嘶吼一聲，要沖上去撕咬張一曲。林紹賢按住黑豹的腦袋，站定不動，盯着張一曲。

張一曲沒想到林紹賢根本不反抗，忙收回雷球，但因為沖得太快，一時腳步收不住，左腳絆右腳，一個踉跄朝着地面趴下去。

林紹賢條件反射上去準備接住張一曲，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眼睜睜看着張一曲趴在地上。

張一曲擡頭看着林紹賢，咬牙道：“你瞎啊。”

“這麼不小心。”林紹賢笑着走過去，拉起張一曲。

張一曲推開林紹賢，拍了拍衣服，喊道：“你在幫她們殺人！”

張一曲的反應在林紹賢的意料之中，他說：“又不隻有她們在殺人。”

張一曲皺着眉頭，不明白林紹賢什麼意思。

林紹賢說：“你們的大儒，甯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殺了多少人，你算過麼？”

張一曲見識過，他無法反駁林紹賢。但大儒是大儒，林紹賢是林紹賢，大儒殺的人多了去了，林紹賢現在是幹淨的，他們兩個是不同層次不同時代的人。

“不一樣。”張一曲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很着急，隻能不斷重複，喊道：“你們兩不一樣！！”

“在那！！”一個練炁師指着林紹賢，甩出數十個火球。

“小心！！！”張一曲撲倒林紹賢，火球砸在城牆上，頓時将幾個死去的士兵屍體燃燒起來。

那練炁師指着張一曲，喊道：“張一曲！你要幹嘛！”

“這是我的獵物！！你滾開！！！”張一曲朝着那練炁師扔出雷球。

那練炁師大喊了幾聲，又招呼上幾個練炁師将林紹賢圍在中間。

張一曲擡手把林紹賢擋在身後，怒視那群練炁師。

玩火的練炁師說道：“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幫着那群巫師！”

“你特麼瞎啊！”張一曲道：“這是人！一個貨真價實的……慫蛋，資本家！”

那群練炁師打量着林紹賢，見林紹賢不是巫，又是個男人，開始茫然四顧起來，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玩火的練炁師不服不忿，說道：“但他幫助巫師，就是我們的敵人！”

“對！！！”練炁師們開始起哄，掌心聚集能量。

“唰！！”李玉恒的劍炁唰的一下飛過來，割斷這群練炁師們的腰帶，他們的褲子紛紛滑落到腳踝，羞得他們忙捂着裆去提褲子。

李玉恒踩在劍上，對張一曲喊道：“隻能幫你到這了！”

“謝了！”張一曲抓住林紹賢，一手抓住藤蔓，跳到城牆外。

“李玉恒！！”玩火的練炁師喊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李玉恒撇了撇嘴，不屑一顧。

“林哥！！！”巫峨從樓梯跑到城牆上，大喊：“你在哪？？”

一衆練炁師們提着褲子，回頭看向巫蛾，不由分說撲向巫蛾，可跑了幾步，褲子又掉了下來，他們一手提褲子，一手聚能量再次跑過去。

城牆外，張一曲把林紹賢按在牆上，說道：“跟我走，别回去了！你也看見了，她們殺人不眨眼。”

張一曲的着急、擔憂、憤怒全表現在臉上，明亮的雙眸直勾勾盯着林紹賢，想讓林紹賢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林紹賢知道，張一曲有一顆救人的心，但他救不了全天下，所以，他無助，他總是靠憤怒來掩蓋自己的無助。

和他的炁一樣，明亮但暴躁。

林紹賢覺得看見張一曲時，很安心，因為張一曲不會害他，也不會因為他是一個無用的人就抛棄他。即便現在張一曲看見他在幹一件“壞事”，也想要拯救他。

但事情不是靠一顆心就能解決的，還需要頭腦。

很顯然，張一曲腦子不是很好。

“一個純善又暴躁的笨蛋。”這是林紹賢對于張一曲的判斷。

這世上不乏笨蛋，也不缺純善之人，兩者合二為一，就成了讓人厭惡的白蓮花。林紹賢的圈子裡鮮少這種人，大家都為了名利削尖了腦袋往上攀升。

林紹賢擡手，捏住張一曲的臉，說：“你在大儒那過得挺好，胖了些。”

張一曲緊皺眉頭，拍開林紹賢的手，說：“别跟我扯這些沒用的。”

黑豹從張一曲身後緩緩靠近，想要偷襲。林紹賢暗中對黑豹揮了揮手，黑豹後退，趴了下去。林紹賢佯裝委屈，揉着被張一曲拍紅的手，說：“你也看到這群女巫的厲害了，我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啊，我隻能配合。”

張一曲道：“那你跟我走，我讓大儒明天就抓了這群巫師。”

林紹賢失笑道：“他憑什麼聽你的？”

張一曲被問懵了。他反應過來，現在身處的環境不一樣了，煉炁師們都比他厲害，這裡也沒有師父幫他了，法律還不完善，道德還沒标準，什麼都是混亂的。

林紹賢盯着張一曲陰晴不定的臉，繼續調侃道：“憑你這一生正氣麼？”

張一曲擡眼，沒好氣道：“少特麼那我開涮。”

林紹賢長長歎了口氣，點上煙，說：“算了，當務之急，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