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子桑朝厲景書看過去,“厲大人,你那邊批的怎麼樣?”
厲景書挑出幾份遞給她,“魚姑娘請過目。”
這人是撫陽縣的一個秀才,平日裡靠給人代寫書信文章、紅白喜事的對聯為生,過得挺清貧的,霍玄說是在街上遇到過他幾次,兩人閑聊了幾句,覺得這人有點真才實學就把人挖來了,他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想要在縣衙給他安排個官職并不難,魚子桑試探過他一段時間才把人安置在了縣丞的位置上。
縣丞是縣令的副手,相當于副縣令的職位了,魚子桑原本還在猶豫該給他什麼樣的職位合适,但收到霍臨瀾的書信之後,知道來的是曹行知,魚子桑果斷就下了決定。
就曹行知這死德行,要是給他安排個臭味相投的副手,倆人湊一起能上天,就得有個性格穩重,謹小慎微的在旁邊時刻提醒着他做事要有分寸。
魚子桑接過來看了一遍,隻從中抽出一張,“除了辛安河,其他的不要。”
厲景書點頭收回其他試卷,曹行知就探頭湊了過來,“死德性改了不少啊?以前除了秦攬月,誰還能入你的眼?”
魚子桑頭都沒擡,“我這死德性要是不改,你現在可能已經躺棺材裡了。”
曹行知表情一僵,“啪”的一聲把挑出來的幾張卷子拍到桌子上,做最豪的動作說最慫的話,“我覺得這幾個還不錯。”
霍玄瞥了他一眼,搖頭歎息,“活着不好嗎?”
魚子桑翻了一下,從裡面抽出兩個,“曹大人,晚上我請你喝酒,就當是給你接風洗塵。”
曹行知:“……不了吧?”
魚子桑:“客氣了。”
曹行知:“……”我沒謝你!
兩個多小時後,武試結束,台上隻剩下武試前十名的人。
衛涼走上台,簡單做了總結,然後道,“上午的比試到此為止,文試和武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大家回去吃個午飯休息一會兒,下午未時四刻進行最後的考核。”
有人不甘心道,“大人,考核标準到底是什麼?一共就要八個人,我們這些沒進入前十的人還要繼續參加嗎?”
衛涼看了眼魚子桑,魚子桑起身走到他身側,“我們招的是捕快,考核标準自然是按照一個合格的捕快來定,你們認為怎麼樣才算是一個合格的捕快?”
“當然是功夫好能抓到犯人的才算合格。”
“那為什麼還要考筆試?”
“難道當個捕快還得會題詩造句?”
底下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魚子桑看向那些考生,“筆試考的是什麼,你們做過題了,應該比誰都清楚,隻是不管結果如何,既然參加了,希望你們能堅持考完。”
她知道,大多數人都是沖着“捕快”這個差事來的,以為這是個鐵飯碗,端上了就跟官差挂上鈎,就能從中牟利,但至少有一部分人不是。
“正巧今日我們撫陽縣的新任縣令曹行知曹大人第一天走馬上任,今日在場所有考生的午飯,咱們曹大人包了,就當是給諸位的見面禮。一人兩個饅頭一個雞蛋,外加一碗米粥,飯食不算豐盛,但代表的是曹大人的拳拳愛民之心,希望大家不要嫌棄。”
曹行知突然被cue到,一臉茫然的看過去,卻隻看到魚子桑一個側臉,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是,他當個官還得給百姓送見面禮?這誰定的規矩啊?
雖然魚子桑看起來是在幫他招攬民心,可……問題是他沒錢!來的匆忙,盤纏都沒帶多少,剛走馬上任也不可能有俸祿……
果然魚子桑說完之後,底下的百姓在沉寂了片刻之後突然炸開了鍋,各種稱贊不絕于耳。
魚子桑退出擂台,衛涼和慕容策便帶着護衛擺了個攤位開始分發午飯,曹行知一看松了口氣,忙拽住霍玄,“這你們早就準備好的?”
霍玄當然不可能拆魚子桑的台,重重拍了下他肩膀,“這不是你準備的嗎?哦,對了,這錢是我墊付的,别忘了還我。”
曹行知:“……”
霍玄哼着小曲從他身邊路過,别提多樂呵了。
其實即便曹行知今日沒來,這些也還是要準備的,要讓底下老百姓對衙門對官差的印象徹底改觀,這才是第一步,但……誰讓曹行知這小子嘴賤呢?沒什麼事,就是想坑他一把。
魚子桑幾人剛回到縣衙内,衛涼就跟了過來,“姑娘,外面許多百姓都沒有走,說是家遠,怕回去吃飯再回來趕不上,就在衙門口吃點幹糧果腹,這麼冷的天,屬下想着要不燒點熱水給他們送過去?”
“這種事你看着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