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檢,我小宴。”
“我知道,你說。”
“于睿白一區的案子有問題,你要不要伸手。”
聽到于睿白,方雲筝緩緩歎了口氣,“你找到證據了?”
“有眉目。”
對面的聲音越是堅定,方雲筝越是覺得憋屈。
“小晏,證據先留着,再等等。”
宴振廷從畢業就跟着方雲筝幹書記員,方雲筝說話什麼意思他是最清楚的。
“你有困難了?”方雲筝沒說話,宴振廷輕歎道:“你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這我知道。我等你。”
雖然宴振廷挂電話的動作又快又利落,但是方雲筝還是很久才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
“你好了沒?”方雲筝一擡頭,呂照卿拿着小餅幹站在他身邊,“我媽催我了。走吧。”
“啊?”方雲筝的腦子還沒轉回來,他木讷地應了一句,呂照卿奇怪地看着他,心想,他不會是在追究我剛剛說的話吧。
呂照卿本來也不是什麼藏事的人,況且這事局裡八成的人都知道,說不說的沒什麼大不了。
“哎呀,那其實就是誤會,隻是巧都巧我身上了。我和梁宇剛認識那時候他結婚沒幾年,我跟他老婆同年同月同日的,我來又正巧,趕上我過生日那段時間,導緻全局上上下下都以為梁宇準備給我過生日。”
方雲筝沒想到呂照卿竟然不打自招,不動聲色地聽她說下去。
“這事就傳到了梁宇老婆耳朵裡,她老婆是個頂愛他的人,知道這件事之後來警局跟我吵了一架,我又不知道他倆已經結婚了,亂七八糟的話沒少說,愣是給人家氣病了。”
呂照卿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有一種疏離感,好像不是她的事情一樣。
“好在梁宇後來跟我解釋,我又去跟人家道歉,一來二去,局裡就開始傳梁宇喜歡我,事情傳得越來越邪,最後連我有個孩子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方雲筝的表情說不上來是好還是不好,這樣的工作體制也能傳出這樣的閑話。
“不過……”呂照卿的情緒忽然急轉直下,“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那之後不久,梁宇的老婆就因為腎衰去世了。”
方雲筝挑起半邊眉毛,驚得一時間沒說出話。
“先說啊,跟我沒關系。他老婆一直身體不好,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呂照卿深深歎了口氣,“原本我還想,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真的很有緣分,可還沒說上幾句話呢……唉。”
梁宇這樣的經曆讓方雲筝非常意外,他看起來可不像個有過妻子的人。
“好在梁宇呢是個明白人,不然我跟他絕對不會是現在這麼個關系。”
兩人結賬付款,跟着離開了超市直奔住院部。
“給我吧。你去找阿姨吧。”方雲筝接過呂照卿手裡的東西,轉而往病房的方向去。
呂照卿看了他離開的方向一眼,跟着也沒客氣,往醫生辦公室去了。
“媽!”
呂照卿一開門就看見趙玉環正在抻胳膊,幾步就走到趙玉環的長沙發上躺下,非常懶地閉上了眼睛。
“诶呦,怎麼着,咱們家大隊長今天公休了?”
“怎麼可能啊,我現在是上班時間。”
趙玉環倒了杯水放在呂照卿面前的茶幾上,跟着推掉了她搭在茶幾上的腿,“你還能在上班時間來看望你媽?”
“當然不是喽,是方雲筝要來醫院辦事,我來幫忙,待會還得去檢察院聽訓呢。”
趙玉環看到呂照卿從口袋裡摸出一袋小餅幹,順手接了過去,“你從來不跟我打招呼說什麼同事之類的,這次怎麼為了個檢察官給我打電話?”
呂照卿睜開眼睛,像是仔細思索了一番,“嗯——其實說實在的,是有點想賄賂他。”
“嗯?”趙玉環有些意外自己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也知道警檢關系不好不是一兩天,他以後說不定會常駐我們警隊,要是鬧得太僵不是辦法。”
趙玉環端起杯子喝水的時候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翹,心想呂照卿這輩子算是打這開始成長了。
“但我也不是以後事事都要顧及他,警隊是警察的,他們……最好靠邊站。”
好吧,她的寶貝女兒成長歸成長,這脾氣啊,随根,改不了。
“我看你們這個方雲筝檢察官應該是個好脾氣的。”
“什麼?”呂照卿被她媽這句話驚得坐直了身子,“媽,你讓他下藥了?”
趙玉環伸手就給了她一杵子,“怎麼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