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來!”
呂照卿大喊一聲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整個人瞬間清醒,她看向四周,發現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忙尴尬地擺擺手,“沒事沒事,做了個夢,呵呵。”
呂照卿順着這個方向偷偷看了方雲筝一眼,很快縮了回來。
結果這一眼落在梁宇眼裡卻頗感耐人尋味。
呂照卿什麼時候還學會照顧檢察官的情緒了?
“……所以我和眼鏡去了一趟肖楠說的柳月廣場二層最外側的鞋店,發現了熊柏科和他的母親,眼鏡裝着去買鞋,得以接觸到了店員,根本不用多問,那店員就說起了熊柏科和他的母親。”
梁宇細細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眼中雖然冷靜,卻難掩無奈。
“熊柏科之所以被欺負,其實是因為他母親最大的客戶是栾茂勳的母親,原本他并不知道,後來有一次熊柏科來給他媽媽送家門鑰匙,正巧碰見栾茂勳陪着母親來買鞋。”
“就這?”呂照卿顯得非常無語。
梁宇繼續道:“這倆孩子學習都很好,但栾茂勳一直被熊柏科壓一頭,聽說……栾茂勳的父親對他很嚴厲。”
“這就不難理解了,”方雲筝開口道,“兩個人因為成績結仇,栾茂勳在成績上沒辦法赢熊柏科就隻能在其他事情上赢。”
“這叫心理補償。”蔣銘突然從警隊大門走進來,她笑着把包丢在梁宇的工位上,“大家下午好!”
呂照卿癟癟嘴,“我說蔣老師,你上下班自由,我們不自由,你輕點刺激我們。”
“好吧。不過這個叫栾茂勳的學生很需要心理咨詢,非常需要,青少年階段正是幹預最好的時期,可别錯過了。”
蔣銘雙手一攤,一副“最好别找我”的樣子。
呂照卿歪着腦袋,表情算不上好,“我現在可不能管他的心理健不健康,我現在隻想知道,這場霸淩跟宋文山有什麼關系,跟宋文山他媽又有什麼關系。”
“學校裡的學生說栾茂勳這個小組織裡面,有四個人——”呂莊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張紙條,“焦弘毅、餘雅昶、宋文山在加上栾茂勳。”
呂照卿挑起半邊眉毛,“你确定?宋文山那小子參與校園霸淩了?”
方雲筝站在人群後面,緩緩低下頭,他那雙眼睛裡不自覺湧現出來的厭惡讓他難以直視他人。
“我想應當是參與了,”呂莊回想自己跟學生的對話,“有幾個高一的學生說,宋文山是個大高個,平時站在後面特别吓人。不過我倒是沒聽他們說宋文山動過手。一般動手的都是焦弘毅和餘雅昶。”
呂照卿微微皺起眉,心中有了些猜測,“小浪,查一下邵琳芳所在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潘時浪在電腦上噼裡啪啦了一會兒,緊跟着擡頭說:“叫鼎盛房屋裝飾。”
“工程隊嗎?”
“應該差不多,法人是栾明。”
呂照卿的眼睛一轉,“找這四個學生和公司的人關系。”
就在這個時候,方雲筝接到了範曉彤的電話,他看了一眼四周,轉頭往門外走。
“喂?彤姐。”
“做好準備,我剛剛發了視頻,待會應該就有人去警隊采訪了,你讓我把孩子的臉碼上我也碼上了,但是我告訴你啊,以現在的還原技術,碼上也是沒碼。”
“足夠了。”方雲筝的語氣中聽不出開心,“我要的是态度。”
“行啊弟弟,這次獨家姐姐可是要算在人情裡的。”
“能幫你出一口氣就是好的。不過彤姐,那個邢宇琛到底什麼來曆,怎麼你也跟着吃瓜落。”
範曉彤那邊似乎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響起了一陣關門聲,“他到底什麼來曆我也說不準,不過父母應當是做官的。”
“嗯?那系統裡該是能查到的。”
“誰說每個孩子都在法律上有父母的?”範曉彤的話讓方雲筝一陣錯愕。
這說的是……私生子?
“我告訴你啊方雲筝,我在ENTV的時候你們或許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但是邢宇琛可不好對付,他有點——邪性 。”
方雲筝回警隊的時候,潘時浪正好查到了信息。
“邵琳芳所在公司的法人栾明,是栾茂勳的父親,焦弘毅的母親是該公司的銷售總監、餘雅昶的父親和母親分别是工程隊的包工頭和後勤人事,邵琳芳是公司的副總經理,職位在幾個人中最高。”
“這麼看,這四個學生認識是因為家中父母,幾個人以栾茂勳為首,應當是因為栾明是公司老闆。”梁宇跟着分析。
呂照卿點點頭,随後道:“這也解釋了那天在學校,栾茂勳縮在後面,焦弘毅和餘雅昶争先恐後地上來攻擊我,是為什麼了。”
“可宋文山為什麼敢反駁栾茂勳呢?會不會也有邵琳芳的原因。”方雲筝适時插入,“記不記得許雪微案,許雪微和上司就有桃色關系,若兇手讓她們贖罪,是不是也就意味着邵琳芳和上司之間,也有關系。”
“你說的意思是邵琳芳和栾明?”呂照卿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還有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呂莊低頭翻手機打開了浏覽器,“邵琳芳不久前為校園暴力的官司作證過。”
“嗯?”呂照卿直接從座椅上彈了起來,“因為宋文山?”
“不是,”呂莊搖搖頭,遞出去自己的手機,“是為了給栾茂勳作證。”
呂照卿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案子到底還要挖出多少隐情來。
“好,那現在梁宇和眼鏡去找栾明,務必問清楚案發時間他都在哪兒,和邵琳芳又是什麼關系。吳潇和呂莊,你倆去找鼎盛裝飾的監控錄像,務必确定邵琳芳最後的路線。小浪你和小趙去趟法院,調一下邵琳芳那個作證的案子的卷宗。
“好了,行動!”
把人都派出去之後,呂照卿和方雲筝又坐回了監控錄像前面。
十倍速的錄像其實已經看過一遍了,方雲筝和呂照卿也分别記錄了幾個餐館的食客,可大部分都沒在之前的錄像中出現,也就意味着他們都不是能夠實行計劃的人。
“司機什麼時候到啊?”方雲筝問。
呂照卿歪着腦袋,顯得有些頹廢,“快了吧。”
“你約的幾點?”
“四點。”
“為什麼?不怕耽誤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