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碰到這該死的天氣還要接個單子……”,随着罵罵咧咧的聲音,腳步聲也漸行漸遠。
聽到腳步聲漸漸消失,原白也沒在意,索性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驟雨初歇,林間的空氣十分清新。睡了一晚上,昨天恰逢大雨,原白晚上也沒吃什麼就睡了,早上是被餓醒的。
原白出了洞口,抖了抖身上的毛,伸了個懶腰,擡頭一看,見不遠處有個麻袋,鼓鼓囊囊的,好像是有東西在裡面。
“是有哪位好心人知道我餓了,送上門的早膳麼?”,原白慢慢的踱步過去,用爪子挑了挑麻袋口上的繩子,沒抓開。
想了想,原地幻化出了一個十幾歲少年的模樣,銀發藍眸,面容俊美,一身白色長衫,施施然立在這雨後的森林裡,如山野精怪般的面容,任誰看了都要歎一聲,“陌上誰家少年,人如玉,世無雙”。
不過下一刻原白的動作就破壞了這種美感,他雙手分别把袖子往上一撸卷起來,接着就地蹲下來,開始跟麻袋口的繩子做鬥争,半響終于揭開了繩口,往麻袋裡一看,傻了眼,“怎麼是個孩子,我的好吃的呢?我以為的好吃的呢?”。
雙手捧着這孩子的頭,拉着孩子的腦袋往上提了提,麻袋也跟着提了起來……見這個辦法并沒有把小孩拉出來,原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定是餓壞了,智商都降低了……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如今重生回來,似乎随着身體變小,這思考問題的方式也變小了”,接着伸手凝出一條細細的風刃沿着正中把麻袋割開,就剖出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團子。
這個團子昨天還在外面淋了一晚上的雨,這會兒臉色紅撲撲的,似乎是發了燒,雙眼緊閉,小小的眉頭蹙着,唇色有些蒼白,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皺皺巴巴的裹在身上,看起來是還昏迷着,好不可憐。
想到自己昨天迷迷糊糊聽到的對話,發現這确實是那兩“好心人”送到門口的早膳,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暗罵,“滾蛋,你才野獸,你全家都野獸,我堂堂聖獸白虎很挑食的好嗎,不吃孩子好嗎?”。
見這麻袋剖開,裡面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早膳,再結合昨天聽到的對話,這孩子身後必然也是個麻煩,如今還是自己的報仇大計比較重要。
原白擡腳欲走,隻是走了片刻還是心中不安,放在這兒待會兒覓食的野獸出來,真要成為早膳了,畢竟之前是這邊有自己的氣息,一般野獸也不敢過來,等自己走了之後,就不好說了。
原白又認命的折返回來,将這團子抱到了懷中,邊走邊唠叨,“算你走運,一般送到我門口的不管是早膳還是什麼,就算是我的了,斷沒有便宜了别的獸的可能……看等會兒進城要是找不到你的家人賠我早膳,就把你賣了換早膳”。
原白嘴上這麼說,腳下不停,甚至一邊穩穩的抱着這團子下山,還一邊分出一縷靈力來把這團子的衣服烘幹了。
原白走之後沒多久,林間就又來了一位黑衣人,他一身黑色披風,戴着鬥笠,鬥笠的邊沿壓的很低,看不清面容,隻見他四周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似是在找什麼,然後看到了地上被剖開的麻袋,暗罵一聲就離開了。
這團子正是雲孤風,那日他打敗了顧初陽之後,顧初陽就頂着鼻青臉腫的臉回了顧家,一頓添油加醋的講,讓顧氏母子明白了雲孤風确實修煉天賦不俗,同時也堅定了殺心。
本來如今太子府的防衛本就十分松懈,外圍區區幾個築基初期的守衛也就是做個樣子,唯一一位修為最高的是萬華,墨蛇血脈,大約金丹初期修為,那日正好逢陛下召見,進了宮。
顧家趁機就派了個返祖後期門客悄悄的潛進太子府,給雲孤風灌了迷藥,再悄悄的帶了出來。
畢竟也是一國太子,要是平白死了,雲天臻就算做個樣子也必然是要嚴查,顧氏母子稍稍一合計,就想出這麼一道毒計來。
讓那返祖期門客從太子府帶出孩子之後,交給黑市的兩個地痞無賴,囑咐他們把孩子送到城外深山裡,作出不慎迷路後遭遇野獸遇難的樣子,這樣陛下就算查起來也查不出來什麼,隻能不了了之。
隻是顧氏母子萬萬沒想到,雲孤風能這麼好運,都被送到野獸的餐盤上了,還能被路過的好心人.原白撿到,并且帶回了雲都,畢竟那深山老林裡,平日少有人迹,野獸橫行,能碰上一個人都是撞大運了。
原白也沒想到,他如今抱在懷裡的孩子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報仇對象,雲孤風,不然他堂堂聖獸.挑食.不吃孩子.白虎,說不得要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