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既然敢抄你的家,自然是奉诏前來。”
秦宵有沒有犯事并不重要,因為陛下需要他有罪。
“大人!少了兩個!”
小吏禀報自己清點的秦氏族人結果,“少了此次參加科舉的秦晖和秦五爺的嫡子秦衡,其餘人都在這裡了。”
“他們去了哪兒?”
秦宵笑了笑,“想知道?”
司徒翟厲色問:“說!在哪兒?”
秦宵隻是笑,待他湊近,“啐”一口噴在他臉上,“去了你的墳冢。”
“冥頑不靈!”司徒翟怒目而斥,“傳令下去,通緝秦氏秦晖、秦衡,尋到二人後格殺勿論!”
“呵呵呵——你尋不到的……”
秦宵雙手被縛在身後,踉跄地往前走。
“原來繁華竟成空。”
他最後留戀地回看秦氏大宅,烏沉色的柱子上方遒勁的“秦府”二字镌刻其上,銀光熠熠。
照壁裡頭有繁華天地往後再也瞧不見了。
白玉為堂金作馬,也不過夢幻泡影……
皇帝浏覽着單子,龍顔大悅。
“朕竟不知愛卿還有如此本事!”
秦家抄家搜刮出來的銀兩不光夠他為自己修個行宮,還能支援朝廷别的用度一二。
妙哉!妙哉!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禀。”
“什麼事?”
司徒翟從衣袖中取出一卷賬冊,“這是臣從謝春樓搜來的賬冊,記載着去年一年謝春樓所有盈利和支出去處,臣發現謝春樓去年利潤的九成都是同一去處。”
“哦?”皇帝老眼眯起,“愛卿是說秦家頭上還有人?”
“是。”
平安接過賬冊,按着司徒翟所說尋了幾處畫朱砂的地方,指給皇帝瞧。
皇帝瞟了眼去朱砂勾出的賬目,“可是不敢往下查?”
“陛下聖明,此案再查下去關系重大臣,特來請示!”
“朕是君父,是天下萬民的父親,得替他們做主啊。”話雖如此,皇帝還是歎了口氣。“去查,不必姑息。”
燭光穿過珠簾照在裡頭舞動的人兒身上。
隻見美人身形如梭,回旋于高處垂下的帷幔間。
細白的腰枝宛如有生命的水蛇,伴随着羯鼓聲有力地扭動。
鄧堯叼着酒杯,舌尖舔過杯口,将最後一滴酒卷入口中,手中敲擊的動作愈發用力……
“咚咚咚——咚咚咚——”
“咚——!”
一聲巨響打斷了享樂的二人,司徒翟沉着臉随官兵踏入這件富麗堂皇的私宅。
月明珠為燈,鲛绡紗為帳。
舞女白皙的肌膚和金銀制成的小衣讓闖入此間的人挪不開眼。
“混賬!竟敢私闖民宅!你們可知老夫是誰!”
“大梁官場誰人不識鄧先生呢?”
鄧堯喝得半醉,不僅不警惕,反洋洋得意道:“知道老夫就對了,還不——滾出去!”
說着便推搡起面前的士兵來。
司徒翟抄起桌上的酒潑在他臉上。
後者連連倒退了幾步,拂袖抹去水漬。
“混蛋——”
“醒了嗎?”
羅刹臉越瞧越熟悉,鄧堯猛地清醒,“司,司徒翟?”
這間屋子的一切包括胡姬都是秦宵送給他的禮物,被查到這裡隻能說明——
秦宵供出了他!
“本官查到罪人秦宵賄賂你九萬七千多兩白銀!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我,不是我……”
司徒翟湊近他,期待他說下去,“是誰?!”
鄧堯酒全醒了。
“是,是……”鄧堯臉色泛白,嘴唇毫無血色,“我怎知曉!”
“你不知?!這座宅子可是秦宵七弟的!你與秦宵沒關系,他會送宅子給你?”
“絕無此事!我隻是借了太子殿下的名頭……招搖撞騙,是秦七爺主動将此宅送我的!”鄧堯緊張地手心冒汗,虛張聲勢地反問司徒翟:“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自然有。呵,鄧先生,老夫帶你去個地方,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夫的證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