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睡得早,孔煙很快就醒了。
透過碎成一塊一塊的窗布看過去,外面月涼如水薄紗一樣的光将宮裡的小路襯托得亮堂堂。
饑餓那股勁兒已經過去了,她幹脆打開窗戶,讓外面的月光照進來。
聽人家說這樣的夜晚代表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她拿出了糖果和辣條,想着要把包裝給去掉,不然塑料紙包裝肯定會引起那位娘娘的注意,雖然身在冷宮,說不準那位娘娘會不會把消息傳遞出去,孔煙感覺有可能會給自己引來麻煩。
這是一種直覺,雖然她此時也不知道會是什麼麻煩,而且她感覺這個麻煩系統可能沒辦法幫自己解決。
廢了好大的勁兒,她才櫃子裡找到了些許的紗布,油紙宣紙這裡壓根沒有,她盤腿坐在床上,将糖果和辣條按照味道分類好,剝開包裝,用紗布包好。因為辣條上有油,所以多包了好幾層。
好在這些東西體積不大,不然孔煙找到的紗布不知道夠不夠用。
做好了這一切以後,孔煙感覺自己又有了一種強烈的饑餓感,于是躺下來,睜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月亮,緩緩睡着。
第二日,孔煙是被送餐食的宮女的喊聲驚醒的。
“死了沒?”與昨日一樣,那位宮女隻是在外面例行公事喊了兩聲,卻并沒有進來,她懶得進來,在她心裡孔煙已經餓了好幾天了,進去做什麼?又沒有錢,若是被她發現死了,還要叫人過來收屍。
至于說屍體會不會臭掉,她根本就不關心這些。
孔煙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因為怕花錢,她還真想再給這個宮女一個悶棍。
但若是逞一時之氣,又打了這個宮女,還不花錢讓系統消除記憶,這個宮女肯定氣不過,甚至可能會找來一些宮女太監,把孔煙打一頓,這裡是冷宮,沒有人會給冷宮的妃嫔申冤,在這裡如果是宮女太監死了,可能還會有人議論關心兩句,無權無勢的嫔妃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這些太監宮女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把這件事壓下去。
不過沒關系,孔煙也明白一旦自己手裡有了餘錢,這些欺負她和原身的太監宮女她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收拾他們。
她細聲細氣回答道:“我有錢,給我點吃的吧。”
宮女本打算走了,聽到孔煙說有錢,她扭着胯,帶着不耐煩的神情走了進來。
孔煙走到桌子前,準備吃飯,那宮女伸出手,對着孔煙道:“拿錢來。”
孔煙将十文錢拿了出來,宮女收了錢,一臉不屑,将一碗素面拿了出來。
孔煙見她這樣子就明白,這個宮女定然是覺得孔煙這裡沒有什麼油水可以撈,所以才會如此,她拿着筷子,将一口素面吃進嘴裡,不慌不忙道:“以後宮女姐姐可以直接進來,我昨天午時放風的時候,遇到了一位住在冷宮的娘娘,那位娘娘與我聊的投機,又看我可憐,給了我些銀兩。”
“娘娘?哪位娘娘?”宮女轉身問道。
孔煙不假思索:“就是那位身後總是跟着一位宮女姐姐,年紀大概30歲出頭,貌美,可總有憂愁,念着皇上那位,似是活在夢裡。”
“李娘娘?您居然與那位認識了。”
說話間,宮女對孔煙的稱呼變成了您,可見李娘娘的身份确實高貴。
“沒錯,我們聊得很投機,約好了今日午時再見一面,她還給了我些錢,說冷宮多得是拜高踩低的奴才,身上有些錢也好不被人欺負。”孔煙道,她知道那位娘娘身份不一般,在這個時候把她的名号搬出來,也是為了狐假虎威,背後有人好辦事,反正她手裡有那麼多稀奇的東西,想必跟那位娘娘交好是必然的,哪怕沒有交好,也給這個宮女一個假象,讓她不敢輕易欺負自己。
宮女此時看着孔煙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你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能認識李娘娘。可手上卻把剛剛孔煙給她的十文錢還給了孔煙,一臉笑容:“您既然得了李娘娘的賞識,那您也是貴人了,這錢您拿回去,我萬萬不能收,以後想吃什麼就說,我肯定第一時間給您帶過來。”
孔煙還是不知道那位李娘娘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但是看宮女的反應,應該會比她想的厲害很多。
她将十文錢收起來,三兩口将素面吃完,站起來拍了拍宮女的肩膀,笑道:“你也還算識相。”
說完離開她的住所,向着與李娘娘的宮女約定好的花園走去。
孔煙的原身來這個冷宮的時間不長,剛來的第一天,她的貼身宮女就被帶了出去,說出來很是諷刺,原身的養父母養了原身十幾年,在原身出事以後就把原身當成了棄子,不管原身死活,将原身扔在這個冷宮,侍女他們都弄出去了,都不願意幫原身一把,可見是對原身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後來原身就一直餓着,那位宮女自知道原身沒有錢以後,就把原身當成是死人了,準備把原身活活餓死。
原身有哀求過,想讨一口飯吃,卻被無情辱罵,也是因為那些辱罵,原身悲憤交加,就那麼去了,系統帶着孔煙來到了這具身體。
那些飯食本就該是宮女免費提供給冷宮娘娘的,但到了這裡,這些宮女卻要收錢,漠視人命,别人的事孔煙不會去管,但這事兒跟原主的死有關,孔煙覺得還是有必要讓這個直接導緻原主死去的宮女付出點代價,不然總覺得良心不安,畢竟占用了人家的身體,若是有機會,她準備幫助原主報仇。
孔煙來到花園的時候,那位娘娘與她的宮女已經在這裡等候了。
李娘娘還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一臉哀愁,嘴裡念叨着:“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