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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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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生氣可真是傻到外婆家了。

可即使這道理吃透嚼爛在肚裡,遇上那樣的情況,理智也得通通作廢,時弋這回,真是正正經經跟人置上氣了。

可他的氣卻别出心裁,并不緻人茶飯無心、萎靡不振,竟是叫他氣精神了,腿腳都更利索了些。這不,從吳賀自行車後座下來之後,堪稱行步如飛,讓人在後頭都追不上。

生氣好啊,氣飽了午飯也省了,提前半小時就能進了店,還讓倪老闆見了高興!

可他在推門之前又停下動作,這雨幾個意思,隻小雨點落得人心煩氣躁,他算是明白了,這雨并不圖個轟轟烈烈,也專是影響他心情來的。

時弋頭頂冒着的三丈火,倪老闆自然瞧得見。他可不想成個遭人厭的絮叨老頭子,再說了,青少年的心思休想猜透。

時弋同店裡的冷空氣較了會勁,屁股還沒坐熱吳賀就推門進來了,還扔過來一個三明治。

時弋将這個明晃晃的侵略者推到一旁,好像他若咬下去,賭的氣就不完整了似的。

不吃拉倒。吳賀可沒有勸的心思,他知道燒得時弋心旌搖曳、魂不守舍的這把火,是由誰親手點燃的。

池溆的本事不小。

他看不過時弋的傻眉愣眼,盡抛了隐晦曲折,直言道:“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熱的。”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如果這句話的末尾再綴上一個比如,池溆的名字必赫然在列。

時弋木頭似的不置一詞,氣得吳賀從貨架上挑了兩瓶最貴的飲料,才足以洩憤。

一個小時過去,時弋決定就算苦了自己的心,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

再一個小時過去,時弋故作漫不經意,頭卻已伸成了鵝頸子,暗淡的玻璃門都叫人的目光望得透亮,仍未能在“叮鈴”聲裡看見那個熟悉身影。

時弋抑心閉意,掏出手機來:【今晚不回家吃飯奧】

黎女士秒回:【那敢情好】

時弋心如止水:【晚上吃海鮮好不,鮮味來,請您賞臉】

黎女士光速回複:【那敢情也好】

感謝池溆的忽近忽遠、意味難明,讓時弋解鎖嶄新人格,成為死纏爛打的頭号人物。

你到底什麼意思。時弋應該問出口的。

可連綿冷雨撲面、旁人視線灼熱,以及自己思緒的紛亂如麻,讓時弋斷了追問的念頭,隻抛下一句“我就不要”。

他也不是什麼沒主意的賤骨頭,讓人喚一聲就來,呵一聲就走。

你不稀罕我,那我也不稀罕你。

當晚坐在鮮味來裡,時弋收獲了啃螃蟹、扒皮皮蝦、嗦釘螺的快樂,得到黎女士惜字如金的誇獎,但還是美中不足,因為他是找人來的,卻撲了個空。

下午李長銘在微信上詢問過他,知道今晚鮮味來聚餐是闆上釘釘的事。可時弋卻忘了一件事,池溆與合群二字無緣,這樣的聚餐也許他并不會參加。

果不其然,時弋手裡端着玻璃瓶可樂,牙齒蹂躏着吸管,将小店的裡裡外外都看了,熱熱鬧鬧的人群裡,就是少了一個池溆。

人的氣不順了,看什麼都成眼裡的刺。時弋将可樂吸了個空,與立地廣告牌上耀武揚威的小龍蝦橫眉怒對。

“這麼巧啊。”

時弋聞聲回過頭,見是推門出來的李長銘,便點了點頭。

這個店說小也不小,容得下十幾個大桌小桌。他和黎女士挑了個邊角的小桌,同長跑隊隔了還挺遠。

時弋也不拐彎抹角,“他怎麼沒來?”

李長銘自然知道這個“他”指的誰,“池溆不愛吃海鮮,而且他對這種聚餐活動是能躲則躲。”

“你們挺熟的。”時弋想,不熟的人怎麼記得愛不愛吃海鮮這事。

“還行吧,不過我是從小學就認識他的,前後桌過,誰想到兜兜轉轉,現在竟然又做上隊友了呢。”

時弋陡然生了興趣,“他從小到大都這樣?不苟言笑、生人勿進的樣子?”

“哈哈哈你想多了,我小學時候坐他前排,還受他捉弄呢。”李長銘頓了頓,若有所思,“有些事情我也隻是道聽途說,而且我的立場也不好說太多。”

時弋“哦”了聲,止住了追問的念頭。

“感覺你們可以做朋友。”李長銘碰了碰時弋的肩膀,“不過他的心牆很高很堅固,幾乎沒人可以打破走進去。”

我也不能。這句話李長銘隻在心裡說。

時弋聽見前半句話,本要反駁你的眼光可真差,可當他聽見了後半句,就得感歎你的眼光可真毒辣。

心牆是什麼模樣,當天夜裡時弋就琢磨得輾轉反側。在兩點十二分,窗外的風瘋長的時候,時弋得出結論,應當是透明的。

胸膛裡裝着一顆紅色的心,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它沒辦法避人耳目,可柔軟還是堅硬,冰冷還是滾燙,它以牆作隔,不讓人靠近,不讓人觸摸。

時弋的失眠由着一個人展開,又被分成很多段落。結束心牆的揣摩,“浮蝶兒”又鑽進時弋的腦海裡。

浮蝶兒,這場台風被賦予了這樣一個頗不正經的怪名字。

可時弋浮想聯翩,讓浮蝶兒從台風脫胎而去,成了會振翅的蝴蝶。而蝴蝶極有規律的振翅,和數羊的效果是類似的。

因而時弋獲得了三個小時的珍貴睡眠,直到一個微信電話讓其戛然而止。

時弋極不情願地從透明的夢裡抽身,連來電人都沒看清,“喂。”

“我,李長銘。”

窗簾将明暗隔絕,卻擋不住外頭呼嘯而過的風聲,時弋因這突兀的叫喊清醒了幾分,問道:“怎麼了,要我推薦特色早餐嗎?”

“哪有閑情吃早餐啊,”那頭李長銘的語氣似乎有些急促,“其實也沒多大事,我跟池溆一屋的,他平時6點不到就回來了,今天都要7點了,還沒見他人呢,手機也不接。”

“那麼大人了,應該沒啥事吧。”時弋看了眼時間,6點43分。

八到九級大風的字眼,突然蹿到時弋眼前,随之而來的還有那條他未曾發出去的短信。

【後天台風要來,你出門跑步注意點,可别吹海裡去】

時弋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心髒已經是捂不住的狂跳,完蛋,不會和那條不吉利話有關吧。

可根本沒發出去啊,隻是稍縱即逝的一句玩笑話啊。

時弋強裝鎮定,“你别擔心啦,現在涼快我正好出門溜溜,也許能碰見他呢。”

從島那麼大,上哪碰去啊。

這拙劣的安撫,恐怕既對李長銘無效,也對自己無效。

時弋剛走出房門,就讓黎女士碰個正好。

“要出去?臉不洗牙不刷,你怎麼好意思出門。”

時弋呆頭鵝似的,洗漱得牙不對牙、臉不對臉。又驚醒似的,急急忙忙出門去,将“記得買早飯”的囑托毫不留情地關進門裡。

池溆會在哪裡出沒,時弋隻能從和池溆的幾次短暫相遇來推測,古玩街、小廣場、海濱浴場還是濱海大道?

吹海裡去,這四個字在時弋腦海裡拂之不去,他便拼了命往海邊走,起初還是走,走着走着就跑起來,顧不得腳上隐隐約約的疼。

可這風是來做攔路虎的,時弋哪裡跑得動,狼狽地在風裡左搖右擺。他氣喘籲籲、筋疲力盡,浮起的汗轉瞬就被風舔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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