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個,還有這個,說你男女通殺,性感垃圾不負其名,組的CP五個不嫌少,十個不嫌多,果然沒有看錯你,哈哈哈哈哈哈。”
“溆哥你好無辜,不賣都CP漫天飛。”
“網友開心就好。”池溆俨然看破紅塵之态,他并不刻意炒作,但是别人願意關注你、創造你,隻要不是特别過分,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好過糊穿地心無人問。
池溆的目光從迎面的、擦肩的身影遊過,無形中也被某種情緒感染,他想了想,大概是上班族周五下班的如釋重負。
“厲姐呢,說要在哪裡見的?”
栗子正糾結如何開口呢,沒想到池溆主動來問,好像也沒有半點悶沉。他們正巧出了園區,走到路邊,栗子環視一圈,伸手指向一輛車,“喏,那呢。”
這堵人堵得,真怕自己跑了不成。池溆無奈笑笑,對栗子說道:“你下班吧,我不會跑。”
栗子“嗯”聲開溜,卻一步三回頭,見池溆上了厲薔姐的車,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池溆半點圈子不想兜,他有不逃避、向合作夥伴全然坦誠的必要。因而車門剛關上,他就開門見山,“那個導演我合作不來。”
這部戲是兩個聯合導演,厲薔不确定池溆排斥的究竟是誰。
“可華總說這個角色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
池溆也不知道什麼情緒攢動作祟,“那也不是沒有辦法。”說完當着厲薔的面,就給華珩撥了電話。
“喂華總,嗯,我考慮好了。”池溆偏頭看了厲薔的一眼,陡然讓她産生不詳的預感。
“那個角色我可以接,”池溆頓了頓,可落在後視鏡的眉眼裡,都是橫沖直撞的無所畏忌,“前提是把導演何浚換掉。”
話筒裡竟然傳來一聲輕笑,“池溆,你這才算找回點以前的樣子。”
以前的樣子?是身處娛樂圈,卻不知道折衷和轉圜才是生存之道的模樣麼。
“好,我看看能不能滿足你的前提。”
池溆挂了電話,見厲薔勾着頭,如坐針氈。
“他說試試看。”池溆說得雲淡風輕,好像自己剛才的任性妄為不值一提。
“你和何浚?”厲薔問得直接。
“宿怨,一點。”池溆說完便推開車門。
何浚這個人她打過幾次極淺的交道,有一定才華,但是貌似恃才傲物,在圈内的風評一般。她是前年末尾才開始同池溆合作,再靠前的過往她并無了解。
何浚同池溆的宿怨她猜想不出,但是那個一點的形容肯定同真實相去甚遠。
有血肉、有好惡,是人都會如此,厲薔無意批駁。
“等等!”厲薔伸手将人拉住,“那你和郁蓁?就算是真的,我們也沒有什麼意見。”
“這麼焦心?”池溆踏到車外,又轉頭矮身看向車内的厲薔。
“還沒到你真正焦破心的時候呢。”
車門被“啪”得關上,饒是馳騁江湖多年的厲薔,也有點吃不透池溆話中之意。
可她與栗子在某些觀點上是一緻的,“随你,有戀就成。”
——
這裡有過你,未及步離場。
被你的氣味,築起了圍牆。
被壓着重重“有戀”期許的池溆,在車載音響的女聲裡,放緩了呼吸。
他想到下午在錄音室休息的時候,黎女士發過來的一張照片,絲毫不手下留情,不知堆的什麼濾鏡,真寐還是假寐的時弋,五官親熱湊在一處。
頭頂上還冒了倆字,解氣。
他不由啞然失笑,黎女士的有氣必解果然半分未改。
他好像從剛才的一些坦誠和直接裡受到了鼓舞,我晚上去看你,他預備在接下來的電話裡這麼說。
要不要做半個朋友暫且不論,即使是陌生人,也有打電話的資格吧。
他決心舍棄掉小偷這個身份,扮演的人,觀看的人,幾次下來也得膩了。
修複好的手機正導着回家的路線,時刻提醒他失而複得的可貴。
如果他現在點開信息,再展開置頂的頁面,就會發現,送他的那輪月亮仍高高地挂在窗外。
他撥了語音電話過去。
沒機會嘗幾口期待的酸甜滋味,電話就被挂斷了。
随後語音遊了過來,很短很吝啬的一小截。
池溆點開。
有案子。
又遊過來一小截,比剛才的大方一些。
有事回頭再說。
這人從醫院溜了,今晚看望無望,池溆得出結論。
時弋雖然在醫院是半點待不住,可他着實也不想在所裡看見這兩個人。
昨天的鼻青臉腫尚未消散,今天又添了新的“皮開肉綻”。
“這個男生說你們昨天動手打了他,監控也都全部拍到了。”時弋敲得桌子“噔噔”響,牙也氣得癢癢。
“劉照,餘一二,聽見我說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