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眠望過去的瞬間,程硯也對上了他的視線,薄薄的眼皮微微掀起,放下手中的杯盞,直接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終于要開始主線劇情了。
姜眠有些緊張,但為了讓龍傲天更生氣,小少爺還很兇的出言挑釁,“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可程硯像是沒聽到似的,依然朝前走,定定的停在了姜眠身側。
原本自然垂落的手突然擡起,帶起一小陣風。
感受到程硯的動作,姜眠下意識閉上了眼睛,這個龍傲天不會真的要打自己吧。
可過了一會,他并沒有感覺到有人碰自己。
姜眠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入目,是一朵鮮豔的紅玫瑰。
紅玫瑰似乎剛摘下不久,上面還落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你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很兇,落在人的耳中就像撓爪子似的。
“送給你。”
程硯面上已經沒什麼表情,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姜眠。
小少爺肌膚白膩,因為緊張的原因,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泛着一層薄粉,這會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迷瞪又可愛。
玫瑰花的根莖處沒有刺,姜眠卻沒接,隻淡淡的“哦”了一聲。
心裡有些奇怪又有些着急,這個程硯怎麼還不報複自己,難道是準備在宴會結束之前壓軸報複嗎?
“程硯,我讨厭你!”
為了刺激面前的人,姜眠選了一個最直接也是最笨的方法,把一切都攤開了說,而且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說,程硯應該也會很沒有面子吧。
男人都很在意這種東西!
一向沉默的青年在聽到這句話後,拿着玫瑰花的手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他并沒有發怒,更沒有追問。
隻淡淡的開口道:“我喜歡你,所以隻要你開心就好。”
他說這話時的聲音不大也不小,落在姜眠耳中卻如同驚雷,響徹雲霄。
程硯說喜歡他。
在幾乎全是陌生人的宴會上,小垂耳兔有些疑惑,龍傲天這樣說,是不準備報複自己了嗎?
如果這樣的話任務會失敗嗎?
“你能不能讨厭我一下?”
姜眠眨了眨眼睛,他不太明白龍傲天口中說的喜歡是什麼,他隻想把劇情走完,然後離開這裡。
程硯沉默了一瞬,看着面前人濕漉漉的眸子,張了張嘴,卻始終說不出來一個字。
宴會在舒緩的音樂中即将結束,姜眠坐在沙發的角落,看着人群四散開。
有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人群匆匆而來,他的額角處還流着血,像是被某種玻璃制品紮破後留下的傷口。
看清來人後,小少爺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是沈珩。
原來程硯不說讨厭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被自己騙過的壞男人當場抓住。
一步,兩步,三步。
昂貴的手工皮鞋和地面碰撞摩擦,最終停在了小少爺的面前。
“哥哥,我...”
因為目前沒辦法離開的緣故,姜眠這會慫的不行,很後悔沒有在牛奶裡再多放一片安眠藥。
“眠眠,回家。”
沈珩的視線落在姜眠雪白的裙擺上,自然而然的脫掉了穿在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小少爺的肩頭。
姜眠眸中帶着絲絲縷縷的霧氣,濕軟的唇瓣微微抿起。
不能走,如果現在走了,就徹底沒辦法離開了。
不配合沈珩的結果無非就是對方生氣,或者對自己兇一點。
抱着能拖一會是一會的想法,他又坐回到了沙發上,無論面前人怎麼叫自己,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沈珩見此,輕輕歎了口氣,長臂一攬,就要以公主抱的姿勢把姜眠抱起。
小少爺當然不願意配合,掙紮着往邊上坐了一點。
直接倚在了另外一個人的大腿上。
他擡頭看去,居然是謝斯南。
對方沖他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眠眠,你的視線已經有二十分鐘三十秒沒落在我身上了。”
語氣莫名有些委屈,像一隻被抛棄的流浪狗。
姜眠有些迷茫朝他看去,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完全都沒有注意到,簡直像個幽靈。
這邊還沒回答,另一邊就被沈珩拉住了手腕,語氣非常堅定的說要帶自己回家。
姜眠被夾在中間有些無措。
應該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吧。
事實證明,還真能,宋聽瀾和宋弋繞了半個宴廳坐在了姜眠身側的沙發上,視線掃過周圍,一個臉色沉了沉,一個扯出了冷冷的笑。
小少爺此刻覺得非常不對勁,開始嘗試在心裡呼叫系統。
可機械音卻完全沒有出現的意思。
“眠眠,宴會快要結束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他的側面響起。
“走我們回家。”
沈珩的眉頭蹙着,拉起姜眠就要朝外走。
“做這種事情之前,不應該先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嗎?”
宋弋擋在了前方,沖小少爺微微一笑。
“眠眠,所以你要跟誰走?”
四道視線落在姜眠身上,小垂耳兔有些慫了,烏泱泱的眼睫低垂着。
這四個人不會要一起報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