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新朋友(下)
蔣聲言的聲音冷若冰霜,沈之忱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偷偷看着她的臉。
瘦削而寡情。
兩個人來到蛋糕店門口,沈之忱正想着告别的話,蔣聲言卻坐在了台階上。
沈之忱看蔣聲言并沒有回家的意思,便跟着坐在了台階上。
“之忱,你有煙嗎?”
“你會抽煙?”
“這有什麼不會的?”
沈之忱從衣兜裡摸出一盒煙,遞給蔣聲言。
蔣聲言輕聲道謝,點燃一支煙,卻被煙嗆了一下。
“太久沒抽了。”蔣聲言将煙盒還給沈之忱,“抽嗎?”
“來一支吧!”
沈之忱點燃一支煙,長吸一口,她覺得蔣聲言好像特别有感染力,她會莫名其妙地随着她的情緒波動。
蔣聲言靜靜地抽着煙,沒有說話,直至煙蒂燃盡。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怎麼回去?”
“走路吧,喝了酒,不可以開車的。”
“哦。”沈之忱應了一聲,接着問:“遠嗎?”
“不遠,10分鐘就到了。”
蔣聲言起身,“我走了啊,改天見。”
“聲言。”
沈之忱連忙起身,叫住蔣聲言:“你自己可以嗎?”
蔣聲言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沒事兒,我閉着眼睛都能到家。”
沈之忱拿出手機晃了晃:“我們加個微信?你到家了告訴我一聲?”
蔣聲言皺了皺眉,但還是爽快答應:“好。”
兩個人加了微信好友,便彼此道别。沈之忱看着蔣聲言消失在路口,才轉身上了樓。
沈之忱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床。
點開蔣聲言的微信框,時間早就過了十分鐘,卻沒有任何消息。
“到家了嗎?”
沈之忱給蔣聲言發了個消息,還沒等到回應,就接到了陳所安的電話。
“喂?”
“沒想到你會接電話。”
沈之忱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怎麼開始喝酒了?”沈之忱再次查看蔣聲言的對話框,還是沒有聯系。
陳所安并沒有正面回答沈之忱的問題,沈之忱倒是有點輕松,當一個人背離之前的生活習慣,大概率是為了逃避什麼。
“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去爬恒山,下大雨。”
沈之忱皺了皺眉,那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情:“怎麼想起來這件事兒了?”
“上山的時候,你在我後面,怕我摔倒,在山脊上的時候,你走一走就問一下下山的人,前面的路有多遠。”陳所安輕笑,“爬山很累,是吧?!”
“再高的的山也有頂峰,再遠的路也有終點。”
陳所安覺得無趣,沈之忱就知道跟她打啞謎,于是就換了個話題:“你那裡是不是都冷了?”
“還好,四季分明而已。”
沈之忱不喜歡北京的天,那種毫無征兆的冷和熱總讓人措手不及。
“我想,寒假的時候,可以去看你。”
“好啊,帶你去玩雪。”沈之忱随口應下,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東北過冬了,她也不知道她該如何度過寒冷的冬天。
“好。”
“早點睡吧,熬夜對心髒不好。”
“嗯。”
“晚安。”
“晚安。”
沈之忱挂掉電話,重新打開蔣聲言的對話框,還是沒有回音。她不會是出意外了吧?猶豫再三,沈之忱撥通了微信語音,可是蔣聲言卻沒有接。
沈之忱騰然起身,十分焦急地再次撥通電話。
“喂?”
接電話的是金馥雪,這讓沈之忱不由得有些擔心。
“金阿姨?”
“嗯!你遇到危險了嗎?”
沈之忱一愣,這句話不應該她問嗎?
“沒有,沒有,我是想問聲言回家了嗎?”
“回來了,在泡澡。”
沈之忱長舒一口氣,又有些惱,還是耐心解釋道:“她喝酒了,我怕她遇到什麼意外。”
“哈哈。”金馥雪大笑,“沒事兒的,以蔣聲言的酒量,一般人是喝不過她的。不用擔心。”
沈之忱剛想說些什麼,就聽見金馥雪問:“她是忘了回你消息了嗎?”
“嗯。”
“明天讓她請你喝咖啡。”
“那倒不用,就是有些擔心。”沈之忱重新躺回床上,“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