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默默為沈之忱捏了一把汗,“我問問之忱吧,她要是願意的話,就讓她過來。”
“嗯,收拾好了出來吃飯啊!”
“好的,沒問題。”
蔣聲言和金馥雪吃過早飯,便驅車到郊外的别墅區。
在Y城這個人口規模中等的城市,位于西郊的别墅區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富人。這當然包括蔣喆,一所私立醫院的院長。
蔣聲言确信自己是蔣喆的親生女兒,因為以蔣喆的自私程度,無論什麼理由,根本不會領養一個女孩。還有就是深刻在她骨子裡的某些習慣,是蔣喆才有的。
蔣喆當然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或者說他平時根本就不住在這裡。平日裡為了上班和還有蔣源上學,他們一家三口都會住在市裡,隻是蔣聲言根本不會去罷了。
說起蔣源,這個蔣聲言根本不會承認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個高中生,就表現出了異乎常人的乖戾,與被寵壞的驕縱,還有面對父權時候的怯懦。
蔣源的母親,名叫崔藝蘭。一個沒什麼文化的朝鮮族女人。從蔣聲言有記憶開始,崔藝蘭就在蔣喆家。金馥雪和蔣喆在的時候,崔藝蘭對她極其友好。背地裡卻弄壞蔣聲言的助聽器和心愛的毛絨玩具,甚至找機會打罵蔣聲言。
蔣聲言早就厭惡了她的那副裝的無辜又可憐的嘴臉。
車子剛停進院子,蔣聲言便看見了蔣喆興高采烈地出來。
蔣聲言看了看金馥雪,金馥雪不以為意地講:“看我做什麼,你不認識他怎麼着?”
蔣聲言心中有些忐忑,試探着問:“您準備好了嗎?”
“還用準備嗎?”金馥雪解開安全帶,看了看蔣喆,有些日子沒見,他确實老了不少,“看形式說話,陰陽怪氣,綿裡藏針,笑裡藏刀,話裡有話,這些對你不都是手到擒來的麼!”
蔣聲言比了個“OK”的手勢,打開車門下了車。
“爸。”
“哎!閨女!” 蔣喆上前幾步,拍了拍蔣聲言的肩膀,埋怨道:“也不說來看看爸爸。”
血緣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她明明那麼讨厭到這兒來,卻又覺得跟蔣喆親近:“這不是來跟您一起過年了麼!”
“哈哈哈。”蔣喆繞到車子的副駕駛,打開車門,笑着講:“馥雪,回來了。”
“嗯。”金馥雪下車,環顧四周,要不是瑣事在心上,這還真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你最近還好吧?”
“不錯不錯。”蔣喆搓了搓手,“外面怪冷的,我們進屋說。”
蔣聲言和金馥雪跟着蔣喆進了屋子,崔藝蘭迎面而來:“金小姐和聲言回來了,快坐快坐,茶幾上有水果,别客氣。”
“你是主人?”
蔣聲言的回怼讓崔藝蘭的谄笑僵在臉上,“小言,希望你不會那麼恨我。我沒有破壞你爸媽之間的關系。”
崔藝蘭的這幅樣子蔣聲言再清楚不過,裝無辜裝久了,自己都信了。蔣聲言打量着崔藝蘭,她雖然穿着長袖,但是手腕上的繩印和淤青還是露了出來。她知道,其實崔藝蘭過的也沒有那麼好。
蔣聲言動了恻隐之心,緩了緩語氣:“你們大人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肯定有人清楚。要是都裝糊塗,問題不大,老天清楚。”
“聲言不愧是上了那麼多年學,說的話我都聽不太懂。”
蔣聲言皮笑肉不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從樓梯上下來的蔣源打斷:“呦!這不是我的聾子姐姐麼!一年到頭也不回家,過年知道回家了?回來要壓歲錢了?”
蔣源一米八幾的個子,膀大腰圓,眉目間透着讓人一眼就洞察的“精明”。看樣子是剛起床,還穿着睡褲,沒穿上衣,光着膀子。
蔣聲言沒理蔣源,她從來就不承認有蔣源這個弟弟,她轉頭跟蔣喆說:“對了爸爸,我的助聽器壞了,想換一個。”
“沒問題,沒問題,需要多錢你盡管說。”蔣喆滿口答應,轉身對金馥雪講:“馥雪,你去房裡歇着,一會兒吃飯我去叫你。”
“嗯。”金馥雪應了一聲,跟蔣聲言叮囑道:“聲言,跟你爸爸好好聊,你爸爸都想你了。”
說完金馥雪就徑直走向樓梯,路過蔣源的時候,皮笑肉不笑的朝他笑了笑,待到他背後,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
蔣源一個踉跄,重重地摔在地上。
金馥雪回頭看了眼,輕飄飄地講:“說話那麼難聽,小心變成啞巴。”
“你……”
崔藝蘭連忙跑過去,扶起兒子,“蔣喆你看看,她們母女兩個一回來就耀武揚威的。”
“行了行了,你看看蔣源成什麼樣子,這都幾點了才起床,還說話那麼難聽。”
蔣聲言看着金馥雪上樓的背影,不由得在心裡感歎:姜還是老的辣。
蔣聲言剛想跟蔣喆去書房,就聽見了電話鈴聲,原來是金桓宇。
“喂,桓宇哥。”
“沒禮貌,怎麼不跟我拜年?”
“桓宇哥過年好。”
“這還差不多,一會兒微信收紅包。”金桓宇輕笑,“到姑父家了吧?把電話給他,我給他拜個年。”
“好。”
蔣聲言把電話遞給蔣喆,“爸,桓宇哥說要給您拜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