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美味佳肴終于被端上桌,孫青衫迫不及待地開始吃飯。
“聲言,你跟姑姑應酬過嗎?”
“應酬?沒有。”
在蔣聲言的印象裡,路星辭天天回家吃飯啊,她還以為到了路星辭這個級别就不需要應酬了呢。
“那真是遺憾。”
“啊?”蔣聲言想不明白這怎麼能和遺憾挂上邊。
棠溪逸笑了笑,說道:“路局真的是少見的業務能力強,直覺很敏銳,又會搞人際關系的,八面玲珑。”
這已經不是蔣聲言第一次聽人這樣評價路星辭了,可是她卻覺得跟她接觸的路星辭不太一樣,隻覺得後背冒出冷汗。
“嫂子,你為啥不去找路阿姨幫忙?”
“淨說些糊塗話。”孫青衫睨了蔣聲言一眼,随即又故作溫和地笑道:“有些事情,隻能智取,不能強攻。畢竟,shi 父這件事兒我還是不敢做的。”
蔣聲言心下一驚,故作鎮靜地講:“您可别吓唬我啊,我可一直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好公民誰會标榜遵紀守法啊?”
蔣聲言被孫青衫噎的無言以對。
“其實事情很簡單,你連朗字号那麼大的生意都能拔動,我家的那點小生意,不算什麼。”
蔣聲言想了想,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問道:“我能問問,為啥這麼做嗎?”
聽到蔣聲言的話,孫青衫一下子暗淡了神色,“因為我太失望了,或者是說心碎了,我在過去的三十幾年間,反複地驗證,我的家人不愛我這個事實,并慢慢接受它。但是就是不服氣,既然他們不給我公平,那我别怪我出手,讓這件事公平了。”
蔣聲言長舒一口氣,她明白孫青衫的境遇,這也是當下千千萬萬的女孩子的境遇。
“當時,我被綁**架的時候,他們管我爸爸要兩百萬,他說什麼都不肯出,甚至連配合小逸他們演戲都不肯,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我對于他來說,就那麼不重要嗎?”
蔣聲言愣愣地看着孫青衫眼中的悲戚,那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你過年時候和路哥一起回家,當時我還羨慕你跟家裡關系很好呢!”
“還是單純了吧?”孫青衫勉強扯出個笑:“那不是回家過年,是回家挑釁。”
孫青衫頓了頓,放下手中的筷子,說起她不願意回憶的事:“當初,我差點被那夥人打死,眼見着到了他們規定的最後期限,小逸他們隻能強攻,又遇上他們内部的火并,最後着起了火,小逸拖着半死的我從火場裡出來,其他的幾個同志卻沒那麼幸運,犧牲了。”
棠溪逸長歎一口氣:“因為這件事情,我們自責了很久,即使到今天,夜深人靜想起來的時候,我還會覺得虧欠。”
“我昏迷了好久,再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姑姑。”孫青衫頓了頓,接着講:“當然,當時我還不知道她是誰。”
“是我連夜去找的路局。我知道隻有她能救我們。”棠溪逸想了想,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可以這樣的笃定,可能是瀕死的人抓住可最後一根稻草吧。“我見到路局的時候,還在輪椅上,肩膀中了一槍,小臂也折了,給她吓了一跳。”
孫青衫看着坐在對面的棠溪逸,雖然她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愛是如何消失的,但是她們确實是相愛過,她們一起度過了那些平平淡淡又轟轟烈烈的日子,甚至連分手也是笑着說的。
“後來,州局在省局的施壓之下,開展了雷霆行動,處理了整件事情。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嫁給了策淩,小逸調到了州局,直到現在。”
孫青衫将目光轉移到還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蔣聲言的身上,“聲言,我是在求你幫我。”
面對把姿态放低的孫青衫,蔣聲言隻覺得手足無措。其實事情不難,但是水很深。
“哎?我是不是也沒告訴你,我和小逸是怎麼在一起的?”
蔣聲言故作輕松地笑笑,“是啊,你們倆可真夠小氣。”
“其實也沒啥特别的,就是有一次參加一個婚禮,很偶然地就認識了。正氣相投,你明白嗎?”
“哦~棠警**官看着就是那種凜然正氣的人。”
“嗯?難道是我變得圓滑了嗎?你怎麼不這麼誇我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檢察官是律師的一生之敵。”
“幹嘛呀~”孫青衫拍了拍蔣聲言的肩膀,慢條斯理地講:“雖然在過去的幾年之間,我們之間的交手,都是你輸了吧,但是我也沒故意為難你吧?”
“你還沒為難我呢?”
“你技不如人你賴誰啊?”
蔣聲言被噎的啞口無言,在怼人這方面,她确實不如孫青衫。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孫青衫故作輕松地笑笑,“不過我覺得你還是認真考慮一下我的事情,我很需要你的幫助。”
“嫂子,你再給我兩天想想,不過你要是再這麼低姿态我隻能跪下給你磕一個了。”
“那我可擔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