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沒事的時候,給兩隻小貓畫了兩張小像,正想着找地方裱起來呢。”沈之忱拿出手機,翻找着照片,展示給蔣聲言看。
蔣聲言坐直身子,仔細看着手機屏幕裡的畫,雖寥寥幾筆,卻栩栩如生。紙張的右上角還提了字,於菟與山君。
“沈老師,這不是已經起好名字了嗎?”
沈之忱瞬間明白了蔣聲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就叫它們於菟與山君。兩隻小奶貓要用得了大老虎的名字嗎?”
“為什麼不呢?希望他們可以健健康康的成長,長成像老虎那樣壯碩。不好嗎?”
“好,那就這個名字了,省着費腦筋想。”
沈之忱剛想叫蔣聲言回屋睡覺,就看見她在包裡翻了一會兒,拿出她的電話手表。
“有事兒嗎?”
蔣聲言停下動作,轉頭看看沈之忱,認真的講:“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之前巴魯說我沒有回他消息。小朋友的消息還是要回的吧。”
沈之忱覺得蔣聲言的行為甚是可愛,“诶?你真拿他們當朋友诶。”
“那當然,不然拿他們當小孩子嗎?這對他們可不公平啊,畢竟他們可把我當朋友。”蔣聲言一邊認真地給小朋友回消息,一邊回答沈之忱的問題。
沈之忱擡手摸了摸蔣聲言的發,“嗯,一直沒問過你。你沒有其他的朋友嗎?除了李想。畢竟這是你長大的地方。朋友沒有,同學總是有吧。”
“你怎麼還笑話人?”蔣聲言努了努嘴,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她從小到大就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可能是因為怕别人發現自己是個聾子。也可能是本身就是個I人。“嗯,就是沒什麼朋友,也不太喜歡交朋友。”
“為什麼?你不會覺得孤獨嗎?”沈之忱好奇地問。
“有朋友難道就不孤獨嗎?”
蔣聲言的反問竟然讓沈之忱啞口無言,這大晚上的突然探讨起哲學問題了。
“那你小時候閑的時候會幹什麼?不會找朋友出去玩嗎?”
“嗯,很少吧。畢竟那個時候的助聽器還沒有現在這樣發達。我媽會一直跟着我。怕我出什麼意外,比如過馬路被車撞了。”
蔣聲言不知道自己小時候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會讓金馥雪覺得她遲早會出車禍。而且這個噩夢糾纏了金馥雪好久。直到這個城市的紅綠燈逐漸完善,蔣聲言也一再向金馥雪保證,路過每一個路口的時候,都會小心再小心,那個噩夢才逐漸從金馥雪的生活中消失。在蔣聲言的記憶裡,金馥雪确實是和她形影不離。
“你呢?你應該有許多朋友吧?畢竟我看你在微博上的互動還挺多的。除了你的粉絲應該有許多同道中人,不是嗎?”
“确實啦。年輕一點的時候會非常喜歡交朋友。喜歡出去玩兒社交,一起喝酒聊天兒。後來慢慢大了。突然有一天就覺得挺沒意思的,厭煩了這種生活。”
有時候沈之忱也覺得自己是個奇怪的人,小時候的她會在大人舉行的沙龍中侃侃而談,在前輩面前絲毫不懼。随着年齡的增長,漸漸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風雲人物。但是突然有一天,她開始對一切都感到厭倦。她也曾試圖去尋找一些理由,但當她排除了心理和生理因素之後,便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現在不是那種需要從社交中汲取能量的人,是吧?”
“對,你不是也不是嗎?”
“哈哈哈。”蔣聲言大笑,“那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啊?!”
沈之忱跟着她笑,也由着她鬧,“你說呢?”
“哈哈,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啊。我想如果早幾年你也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是吧?”
送命題突如其來,但也難不倒沈之忱,她又将蔣聲言攬進懷裡,笑着說:“那你還不如說我是為了和你在一起,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蔣聲言承認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擡頭看她的眼睛亮亮的,滿溢而出的溫柔馬上就要将她淹沒,但還是嘴硬地說:“沈老師就會撿好聽的說。”
面對蔣聲言的不領情,沈之忱倒是不惱,而是繼續逗她:“既然蔣老闆不願意聽,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誰說我不願意聽的?”蔣聲言脫口而出,又别扭地掙脫沈之忱的懷抱,直了直身。
沈之忱繼續厚臉皮地湊過去,吻在她頸後,聲音中難掩笑意:
“那你耳朵怎麼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