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聲言撇撇嘴,她确實挺喜歡鑽牛角尖的。
“我有些累了,我們再去睡一會兒?”
“好。”
蔣聲言睡了一會兒,就被噩夢驚醒。
躺在她旁邊的沈之忱連忙起身,把她摟在懷裡,輕撫她的背安撫,直到聽到蔣聲言講:
“做噩夢了。”
“夢都是假的。”
“夢到自己掉進冰窟窿裡,都快淹死了。”
“那今年冬天就離冰面遠一點。”
蔣聲言賴在沈之忱的懷裡,享受片刻的安甯。她突然覺得她對金馥雪的感情變了,變成了憤怒,甚至萌生了恨意,恨她操控自己的一切,恨她的不坦誠,也恨她的突然抛棄。
“想什麼呢?”
蔣聲言往沈之忱的懷裡蹭了蹭,坦然地講:“還是有些傷心。”
“當然了,怎麼會不傷心呢?”
“怎麼辦啊,小忱,我不能以後都不面對她了吧?”
“聲言,情緒上頭的時候,别做決定。”
“那現在該怎麼辦?”
“為什麼要逼着自己現在就拿出一個辦法呢?”
“我從來沒有像這樣茫然過。”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沈之忱犯了難,她覺得得想個辦法轉移一下蔣聲言的注意力,要不然事情沒把人逼死,情緒也會把人逼死。
“哎?我把花花他們請來玩好不好?讓他們跟你一起打打遊戲。”
“你确定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會吓到小朋友嗎?”蔣聲言吸了吸鼻子,約小朋友簡單,但她現在才不想見到孫青衫和李想,多丢人啊!
“那就電話約喽,反正網絡遊戲也不一定得在同一個空間。”
沈之忱的提議還是被蔣聲言否決,其實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做,但什麼都不做又讓她很心煩,于是便問沈之忱:
“那你心煩的時候都會做什麼?”
“畫畫吧,用鉛筆畫線條之類的。”
“哦。”蔣聲言應了一聲,又将頭埋在沈之忱的懷裡,沈之忱能理解蔣聲言的心情,便接着講:
“我叔走的時候,特别突然,我就處理各種事情啊,然後有一天所安去上課了,我一個人在家,初冬的時候風特别大,我就看着窗外的銀杏葉被風吹掉,那一瞬間就真的是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蔣聲言擡頭看着沈之忱,半天才說出來一句:“所安還是陪着你經過了很多事情的。”
沈之忱有些無奈,“重點不在這兒好不好?”
“你緊張什麼?”
“沒有,我就是想說……我就是想說就算金阿姨騙了你,但她對你的感情不會是假的吧?她把你照顧的這麼好,是不是?”
蔣聲言賭氣地背過身,她知道沈之忱說的有道理,但是她不想聽。
沈之忱從身後抱住蔣聲言,連聲哄:“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聲言是個有分寸的人,肯定會解決好這件事的,對不對?”
蔣聲言又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講:“那你得站在我這邊。”
“我當然站在你這邊。”沈之忱無奈地笑了笑,接着說:“等我下次見到金阿姨,我會說她的,好好說話不行麼,還非得動手啊?萬一再把我們蔣律的小耳朵打壞了怎麼辦?是不是?”
“嗯!這還差不多。”
大悲之後的空虛、茫然無措,加上連日的勞累讓筋疲力盡的蔣聲言又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而且家裡還多了個人——路星辭。
蔣聲言考慮再三決定還是跟路星辭進了書房,兩個人在沙發坐定:“您有事情找我?”
“嗯,我過來看看你。”
“還活着。”
“聲言,人隻有活下去,才會有轉機。”
“鐵案釘釘的事情,會有什麼轉機?”
蔣聲言擡眼打量着路星辭,她狀态也不是很好,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又想起金馥雪家裡的狼藉,路星辭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自己說話,不是有情誼,就是有目的。
“不好意思,聲言,我這個人共情能力差一點,不能跟你感同身受。”
“那您能告訴我真相嗎?我是徐芮生的?”
蔣聲言死死地盯着路星辭的臉,可是良好的職業素養讓路星辭毫無破綻,半晌,她才說了句:
“我跟你媽發過誓的。”
“您還信這個。”蔣聲言冷笑,她理智告訴她,她現在的行為是在與虎謀皮,“那我應該說服我自己嗎?覺得曾經她是愛我的?”
“那你覺得她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