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了那家夥深藏在心底的愧意,直到現在,這種愧意也沒有随着時間的變遷而淡化。
那家夥的族人在他出生前就已經徹底消失,背負着被刻意壓在他身上的罪孽。神志初生之時便沾染死亡的血腥,從此作為一把好用的刀而存在。
他的朋友因他而死,他庇護的國土和子民注定了滅亡,他的故土也被燒毀,他就是被牽絲糾纏的木偶,就算是他所愛的人,也被死亡糾纏。
與他接觸的存在都注定擁有不幸的命運,即使他最後揮劍斬去束縛,帶來重生。
這是藏在他内心深處,對自我決絕的否認。】
紅黑雙方的内心震撼,如此血腥悲慘的描述,他們卻更加好奇秋庭夜到底經曆了些什麼了。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們的想法,在熒幕中的琴酒聯想的同時,光怪陸離的場景也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閃現。
【神代之光高懸,衆神是世界唯一的主宰,卻是荒淫無度,視大陸的生靈為掌心懸絲的蝼蟻與傀儡......
反抗的精靈皇以一族之力詛咒衆神,神代将在夢魇中走向末路,自然永恒。
萬年之後,精靈之子初誕生,神志未開,蒙昧無知。
預言之神宣告他的命運:“他是精靈之子,負擔精靈之血的罪惡,司掌混亂的根源,他的一聲都将颠沛與殺戮之中,宿命遊離孤孑,于業火中焚毀自身,死無其所。”
新生的精靈之子漠然承受着叛軍的折磨,卻在最後展開血腥的報複,神志初啟,便以成為衆神手中最好的一把刀......
直到夢魇覺醒自己的使命,成為衆神的夢魇。
天空之城燃燒着幽暗的冷火,極晝的白變為極夜的黑,神明自天空之城墜落,白羽被死亡染成黑色,神王光輝燦爛的神座之上,坐着不息的夢魇。
衆神皆亡。
精靈皇的詛咒,最終實現了。】
他是懸絲的傀儡,他是弑神者。
光怪陸離的畫面極快地閃過,很多地方他們都沒有看清楚,也無法分析,但這一點他們卻很确定。
安室透他們已經對秋庭夜真正的來曆明悟了,他本就是一個異世之人。
【“嗤。”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的琴酒有些煩躁。
這或許是他們這麼久以來,第一個獨自相處的夜晚。
琴酒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一雙手臂從背後擁住他。
“你沒有察覺到我回來。”手臂的主人低低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裡回響,“是以為我不會回來了嗎?”
秋庭夜的臉頰貼在琴酒的後頸上,汲取他的氣息。
微熱的呼吸灑在琴酒的後頸上。
過了一會兒,琴酒才淡淡地給出回應:“嗯。”
他腰間的手臂環的更緊密了。
然後是低啞的喟歎:“我怎麼可能不回來啊——”】
一片靜默。
隐隐窺探了秋庭夜過去生命中的一角,他們便已經意識到了對方所經曆的那一些到底有多麼的可怕,平常人恐怕早已崩潰自絕而死。
即使是心志堅定的他們,也不敢想象,當自己遭遇了這一切之後,會是怎樣的心态。
想起平行世界秋庭夜所幹的那一切,安室透他們這才明白了一個關鍵的因果關系。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是秋庭夜拉住了琴酒,隻收攏了龐大組織裡的一小部分人,剩下的全部被抛棄。
但實際上,是琴酒拉住了秋庭夜,讓他變成在尋常人面前溫柔耐心的模樣。
但自始至終,所有的特殊都是給予對方的。
他牽住了他的懸絲。
不然,一個發瘋的秋庭夜,他們真不敢想象對方瘋魔的上限,恐怕是沒有上限才對。
琴酒在某一方面,也算是保護了世界?
太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