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夢魇之龍有現成的信徒，那林漸青就笑納了。

金斯普蘭，艾泊市，一處高檔場所中。

空曠的房間内，四周點燃了檀香，一群人穿着黑袍，正對着最前方的雕像跪拜。

那雕像栩栩如生，是一頭黑龍的樣子，頭頂有四支犄角，面目雖然猙獰，但在雕刻家巧奪天工的手藝下，居然有了一絲神聖的意味。

“這是什麼鬼東西，蜥蜴人之神嗎？”悄悄潛伏進來的杜克心想。

自從銀行搶劫案之後，杜克就聽從上級的指示，被調離了原來的崗位，轉而加入了一個新成立的部門——國家戰略安全與防禦局，被同事們戲稱為漫畫中的“神盾局”。

“神盾局”成立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調查一個新興的教派，銀行搶劫案中的劫匪頭子就是這個教派的骨幹，根據局裡專家分析，劫匪頭子所使用的“超凡能力”，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出自于這個教派。

“剩下的百分之十呢？他是蜥蜴人的後代？”杜克開玩笑道，然後被上司狠狠批評了一頓，說他目無法紀，于是杜克就被丢來這裡做潛伏打探消息的任務。

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任務對象，雖然安吉麗娜已經死了，屍體和劫匪頭子一樣運輸去了不知道哪個實驗室，但是銀行搶劫案中還有一個人活着。

那名東明人，杜克對于他超乎尋常的幸運印象深刻。

他本來應該大大出一次名的，但是那些攝像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所有簡無許出現的畫面都模糊不清，一些拍得清晰的鏡頭還因為意外損壞了。

這可太神奇了。杜克在打上去的報告裡着重闡述了簡無許的這一特性，但是上頭的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允許簡無許回國了！

算了，煮熟的鴨子都能飛。杜克對于金斯普蘭上層的智商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言歸正傳，杜克覺得這裡的人都神神叨叨的，他們每天固定時間都會聚在一起，集體跪拜那尊雕像，雖然雕像不會動也不會說話。

“為什麼他們這麼閑？”杜克羨慕嫉妒恨，“我要是休息日，我宅在家裡吃漢堡薯條，喝冰可樂不好嗎？還有我最愛的球賽轉播。”

“别說廢話，棕熊。”微型耳機裡傳來上司冷冰冰的聲音，杜克都能想象到那個戴着金邊眼鏡的金發男皺着眉頭的神情，“注意觀察。”

杜克的代号叫做“棕熊”，他也确實跟棕熊一樣強壯。

穿着大開的V領黑色襯衫，露出一截健壯的小臂，剛剛被路過的女人趁機摸了一把胸口的杜克不滿抱怨：“我不明白，他們不是信奉神明嗎？怎麼一點兒也不禁欲，還調戲服務生。”

“呵，”上司冷笑一聲，“禁欲是為了更大的欲望，他們是人，又不是神，他們已經很收斂了，這幫有錢人私底下玩得不知道多花。”

“你不是有錢人嘛。”杜克随口說，見那頭的上司沉默了，他暗道不好，“不好意思，頭，我說錯話了。”

“沒事。”上司語氣如常，“不要再聊天了，專心執行任務。”

又是無聊的跪拜，杜克恭恭敬敬守在門外，他借口去上廁所，察看微型監控鏡頭裡的内容。

這份内容會同步上傳到局裡，供專家們分析。

但今天的跪拜和往常不同，跪在最前面那三個，也是财富和社會地位最高的三個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杜克心裡一緊，卻見後面的信衆歡呼起來，“他們見到真神了！他們在被真神召喚！”

這是宗教傳說裡的“神啟”？

杜克手心發汗，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

過了沒有多久，大概兩三分鐘的樣子，那三個人就醒了過來，他們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我們得到了神啟！”

「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杜克覺得沒意思，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三個人對視一眼，就開始演示他們得到的神迹。

一個男人嘶吼了一聲，他的臉上開始覆蓋鱗片，和杜克曾經見過的劫匪頭子很像，隻不過劫匪頭子的鱗片顔色要深一些。

另外一個男人不停咳嗽，然後從嘴巴中噴出了火焰，火焰足足有三尺，落到地上，将地闆燒得焦黑。

而最中間的女人，她的眼睛完全變了個顔色，璀璨的金眸，“有人……在監視我們。”

杜克一驚，沒有半點兒猶豫，他立即關閉手機，把手機卡摳出來掰斷扔進馬桶裡。

“戴維，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杜克一出廁所，就看到來找他的服務生，“我們正缺人手呢。”

“我馬上來。”杜克露出爽朗的笑容，但在轉過拐角後，他立刻繞到了另一條路上。

這條路離出口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