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實也确實如此。
這并不是說花黎就真的不痛苦了,隻是與身上所受的折磨相比,她的心裡,确實已經平靜了下來。
至少她已經确定現在沒有了性命之憂。
而她也清楚的記得,在她意識消失前,系統曾發出的數條通知。以及指令通知之後,感覺到的皮膚逐漸生長完好的整個漫長而又痛苦過程。
因為黑暗,于是感知更為清晰。
她已知道自己隻要不徹底死亡,大概再嚴重的情況,也能夠修複。
既然如此,其他損傷的地方應該也會一樣。
隻是需要時間。
于是脆弱殘缺的身體便似乎不再那麼令人難以接受。
雖然不知這個時間是多久。
但在此之前,她可以忍受。
她知道自己被人救起來了,來者想必就是救起她的那人,聲音聽上去倒是十分溫和,很容易想讓人想象出來對方應該是個極溫柔之人。
所處的地方也應該是個安靜甯和的地方。
窗外吹來的風中帶着淡淡的花香,夾雜着雨後的清新,時不時的還會響起鳥雀清脆的鳴叫。
這一切都讓她心裡安甯不少,于是便也能盡量冷靜以對接下來的狀況。
終于等來這裡主人的花黎在對方開口第一句後,略微回應後,依然沒有再動彈,畢竟她這樣的狀态,若要維持身體的穩定也做不了太大的動作。于是便等待對方再次開口,向她進行簡單詢問。
“你感覺怎麼樣?還好嗎?”
花黎點頭。
“你睡了兩三日,想來暫時不需要再休息了,現在可要吃點東西?”花滿樓輕聲細語的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可能隻能以細竹管簡單用一些流食。”
花黎确實感覺到有一些餓,于是再次點了點頭。
溝通很簡單,也很順利,順利的花滿樓都有些意外。
很快,他簡單的準備了吃食端重新上來,于花黎邊上坐下,一手端着碗,一手将竹管放在了面前之人的嘴唇邊上,小心幫其喂食。
花黎感覺到了嘴唇上竹管的觸碰,頓了頓,才将其含起。雖然有些微微的羞恥,但無奈身體狀況如此,手腳雖有些微恢複,卻不能做出太過複雜或需要力氣的動作,方才起身,也更多用的是臂膀背脊之類的地方借力。
于是隻能接受現狀。
而花滿樓畢竟一人獨自居住于小樓,雖然之前喂食喂藥和更換衣物上藥之類都是請他人幫忙,但這個他人也不過是所請大夫堂中夫人,并不是時時都在。
現在小姑娘已醒,自然也不好再将人立刻叫來。畢竟之前喂食是因為對方昏睡着,普通方法喂食行不通,必須要以口在竹管的另一頭渡之方可。
現在醒了,自然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平常簡單喂食即可。繼續用竹管,也不過是因為擔憂她嘴裡斷舌之傷沒好完。
而對對方傷口的問題之所以是擔憂而非确定,是因為他也已經察覺到她身上非一般常人的恢複能力。
對此,請來的那位活了半百的老大夫感受的更為清晰,也更加驚歎。
非常人所受之傷。
又非常人的恢複能力。
當然,斷舌已在昨日至完全結痂,花滿樓看不到。很快知道她的身體在自行快速恢複之後便一日一來的老大夫醫療記錄上,她的舌頭潰爛之處才剛剛自行脫落不久。
那些潰爛的污穢,還是老大夫親自清理。
清理幹淨,舌頭也不再繼續脫落爛肉後,那裡才開始快速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