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花黎和這個系統一直無法成功溝通，使其看上去更像最後面的那種——如同一個程序到了才能給出反應的死物。

但那一段漫長時間疑似故障嗞嗞聲，和心裡出現的那道古怪念頭，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的。

對于系統她也曾想，如果未來科技發展，有了如系統文中系統那樣的存在，大概也更傾向于是AI一樣的存在。

一切皆是程序。

可以自主學習，沒有人類感情，或者不應該單指人類，應該說沒有任何生物所應該存在的感情、意識。

就算有情緒，也應該隻是設定。

但如果它想脫離呢，還會一樣嗎？

于是，她又想，那麼，如果這個系統不是死的，是活的，那她的這個系統會有着智慧存在嗎？

會有……思想嗎？

可惜不管她怎麼想，沒回應依舊是沒回應。

多想無益，于是她便隻能不再去想，慢慢地等待着身體修複，等待系統再一次發出通知指令。

而這幾日相處中，花滿樓也察覺到了，他這個從門口撿回來的小姑娘除了表現的乖巧，情緒也有一些異常平淡。做任何事都十分的配合，喂食、換衣、如廁，都盡力避免着給照顧她的人添麻煩，從未出現過激行為之外。

似乎從未有什麼情緒起伏。

另一方面，雖然不可思議，但她的身體确實恢複的極快。

手腳在這幾日的時間，已經漸漸可以恢複到可以自行完成一些簡單的動作，慢慢不再需要那位老大夫的夫人幫助。

再慢慢連大夫也不需要了。

醒來後的第四日，花黎開始可以下床行走，雖然看不見，摸索起來行走之間依然困難。但在她一遍遍的反複摸索之後，差不多一天時間，已經可以走到桌邊正常用飯。

行走練習之時，即便摔倒，也不吭不聲，第一次花滿樓察覺到這樣的動靜時去查看，剛到便聽見她撲通一聲摔倒，但還未将人扶起，對方便已自行起身照常繼續。

見此，後面她練習走路時，他便沒有再幹涉，隻做了一根細竹竿，擺放在她房間床頭的位置。

然後她便拿着這根竹竿，又兩天時間，出了小樓。

而他隻最初不放心在一旁看着，後面便偶爾守着，隔得遠時，聽到動靜再上前。

不過就在花黎身體慢慢恢複，到能夠下地之後，在一切都慢慢往好的方向行走時。

千呼萬喚久不出聲的系統冷不丁的終于來了通知，響起了那道冰冷機械的聲音。

【系統能量不足，暫停修複功能】

【現開啟系統任務——獲取青衣樓霍休、珠光寶氣閣閻鐵珊任意一人财産.】

【任務成功開啟系統空間，開啟空間大小由所得财物所占空間決定，任務失敗徹底停止系統修複功能.】

得到通知，花黎正是剛剛踏出小樓時。在花滿樓的照看下，小心翼翼地于百花樓花園中行走，聽到這道冰冷的聲音，摸索的動作頓時一頓。

花滿樓在她能下地之後，給她帶了一根摸起來很光滑清透的竹拐，聞着還有淡淡竹香，引着她來到了小樓外的花圃行走。

兩人相處時，其實交流并不多，氛圍也相較安靜。

畢竟其中一人不能開口，花滿樓也并不多話，他看得出小姑娘喜靜，身體盡管恢複能力極強。但或許是恢複需要能量，她下地前最初兩天都是睡時多醒時少，醒後因為内傷遲遲沒有恢複的原因也很容易疲累無力。

慢慢可以下地後，大多數時候往往都在專心練習行走。

所以，下地後很少開口與其說話，避免其分心，摔倒受傷。隻在花黎停駐休息的間歇，與其說話簡單聊天，比如出小樓後，小姑娘停在某個地方或某株花前時，他會開口形容周圍的景色，畢竟他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再清楚不過，加上習武，大概感受也比旁的瞎子清晰；

或說眼前是什麼花，如果她表現得出有繼續聽的興緻，他會繼續說花是如何生長，需要如何照料。

系統的聲音響起時，花黎便停在一株花前，聽得正專心，剛剛試着輕輕觸摸那朵花柔嫩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