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掌心溫熱,俞芷躁動不安的心跳緩緩變得平穩,刻在骨子裡的疼痛逐漸消退。
今天的夢美好得不願意醒來,她再次阖上眸子。
她剛才夢到了畢業後飛到非洲看動物大遷徙那次現今回想依舊驚險萬分的旅行。
哪家好人看野生動物既遭遇當地武裝分子的暴動,又碰到盜獵者開車撞擊。
“救救他,求求你們了。”剛從溝壑裡被撈出來的俞芷,擡首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跪在地上沖當地執法部門人員呼救,而駕駛座的黑人司機雙眼緊閉,像睡着了一般。
明明半個小時前,幾人還跟随車載音樂一起搖晃享受與大自然的恣意時光。
“俞,他們沖你開木倉了嗎?你有沒有受傷?”
“俞,這不是任何人的錯,你不用自責。”
【M】堅定有力的聲音響在耳畔。
俞芷握着男人的手,繃緊的身軀漸漸放松,額頭貼緊陸離胸膛,睡意再次席卷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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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俞芷在床上轉了個身伸手往旁邊摸去,手下撲空,腦袋瞬間清醒。
這不是她的床。
“啊,好痛。”突然坐起身,她揉了揉陣陣作痛的太陽穴,映入眼簾是全然陌生的卧室。
有點懵,昨晚的記憶碎片似的湧入腦海,她最後清晰的記憶是下了車後從電梯出來,後面就...變得模糊。
她好像又夢到了,陸離?
這間卧室風格簡約大方,唯獨這印着粉白兔子的床單被套與擺在櫃子上的兔子玩偶顯得格格不入。
俞芷與兔子玩偶,四眼相對,這個畫面尤為熟悉,她突然靈光一閃,莫不是...
等探出腦袋望見廚房裡男人壯碩挺拔的背影,俞芷倒吸一口涼氣,腦子一片漿糊,怎,怎麼會?
陸離為什麼會在她家裡?
不是...她為什麼會在陸離家裡?
*
“醒了?”陸離瞧見俞芷終于走出卧室,将手裡的平闆放置在沙發上。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男人身上,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Chrome Hearts框架眼鏡,氣質溫文爾雅,顯得幾分平易近人。
俞芷沒忍住多瞥了好幾眼,她是發現每次遇到陸離,都會碰到男人不一樣的一面。
咳,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丈夫的美貌,妻子…咳…的榮耀。
雖然走出房門前,她是确保無法翻牆逃離亦無法順着浴室的下水道逃跑,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但是面對陸離看過來的視線,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慌神。
“餓不餓?”陸離若無其事道。
“昨晚...”俞芷唇瓣動了下,硬着頭皮問,“對...對不起,我昨晚應該給你,”
“昨晚我們睡了。”
男人的狐狸眼眸認真,言語間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味。
“哈?”
耳邊響起了一道震耳欲聾的炸雷。
啥?
俞芷道歉的話語頓時被噎在了喉嚨,想也不想反駁道,“騙人,明明沒有。”
“那看來俞芷小姐你喝完酒并不斷片。”陸離嘴角揚起,言語似是帶着某種深意。
腦海裡像是有人提醒她最好醉酒後是斷片的,俞芷眼神一顫,頭皮發麻。
她醉酒後第二天及接下來的第三天是斷片的,随着時間的推移,酒醉後的事情才會慢慢記起。
救命,她昨晚是不是又做了啥糗事?
“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俞芷立馬變得惶恐,臉頰挂着一抹紅雲。
畢竟任誰照顧一個關系算得上事陌生人的酒鬼都不會太開心,何況面前的這個男人心中另有其人。
卧室裡的兔子玩偶極有可能是他心愛之人相送。
想到這,俞芷更是無地自容。
“沒有,你很乖。”
陸離取下眼鏡,搖了下頭寬慰。
俞芷穿着他的白T與休閑短褲,長發紮成丸子頭,五官未施粉黛,渾身洋溢着活潑青春氣息,尤其是從她身上飄來的屬于他的沐浴露味道。
這一切都讓陸離覺得美好安逸。
“真的嗎?”
“隻不過…”
俞芷懸着的心剛放下一半,就随着男人欲言又止的态度變得如臨大敵。
“隻不過你現在要按時吃飯,再不吃,我都擔心你胃會不舒服。”陸離話鋒一轉,唇角勾起。
俞芷:“……”
逗人很好玩嗎?
“嗯,餓了吧?”陸離站起身,走向廚房。
“不用不用,謝謝,我就不打擾陸先生了。”俞芷忙不疊拒絕。
“看在已經準備好的份上,麻煩俞小姐幫忙分擔一下,可以嗎?”陸離端着盤子放在餐桌上,視線沒有看向女人,态度客氣,“你知道的,不能浪費糧食是我們中華兒女的傳統美德。”
“不是嗎?”
是是是,俞芷一怔,沒辦法拒絕這個理由。
陸離準備的早餐是煎蛋、吐司、牛奶、樹莓,比俞芷自己一般吃的早餐還要豐富,有時候犯懶,她早上隻會喝杯咖啡。
“先嘗嘗這個,喝完,你會舒服一些。”陸離将一杯解酒熱飲放在了俞芷手邊。
“謝謝。”
俞芷端起喝了一大口,意料之外的好喝。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着刮刀,均勻地塗着果醬,随之優雅地咀嚼。
俞芷喉嚨一癢,分神的後果就是吃着雞蛋都能嗆咳,她沒忍住咳了出來。
“沒事吧?”陸離放下餐具,俯身遞了紙巾過來。
俞芷搖了搖頭,沒有開口,等她将嘴裡的食物順下去,注意到男人的面色變得冷靜。
“吃飯的時候想什麼呢?别分神,影響消化。”
俞芷被問得一愣,臉頰泛起紅色,難不成還要說,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