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卡座上的俞芷郁悶地噘着嘴:“珂珂居然還沒到?”
一向時間觀念很強,鮮少遲到的嚴珂居然距離約定的時間過了快半個小時,還沒有現身。
陸離用紙巾将俞芷不小心灑在桌子上的水漬擦了擦。
許怿回道:“我跟阿偉說了,如果珂珂姐到了,直接領來這裡。”
說着他視線一轉,看向坐在俞芷身旁沉默卻一直時不時地照顧俞芷的男人身上。
就這張帥得慘絕人寰的長相,絕不是芷芷姐說的大衆臉,他總覺得好像之前在哪見過陸離。
陸離擡眼掃視過去,眸光銳不可當,許怿立即老老實實地收回打量的視線。
男人沒想到芷芷口中的許怿,竟然是許家的小少爺。
聚會時經常聽聞許牧表面抱怨吐槽實則寵愛有加的弟弟如何想法天馬行空幼稚可笑,二十多了,沒什麼正行,好容易鼓搗一個酒吧月月都在虧錢。
俞芷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朗姆酒,她轉過頭問:“陸離,你想喝牛奶嗎?”
陸離嘴角抽了抽,在酒吧點牛奶,怪不得俞芷能和許怿一起玩耍。
因為他今晚主要任務是當一個稱職的司機,而且他對酒精并沒有上瘾的感覺,并不打算喝酒。
兩個人回去總得有一個頭腦保持清醒。
許怿清了下嗓子,壓下嘴角的笑意,附和着說:“對,哥,我們這裡有牛奶,全脂的、脫脂的都有,看您需要什麼?”
那倒也不必。
“不用,氣泡水就可以。”說着,陸離給自己的杯子裡又多倒了些氣泡水。
“抱歉,我遲到了!”嚴珂急匆匆走進卡座,習慣性地想擠在俞芷身旁,沒料到今晚芷芷身旁坐了個長相英俊氣場不凡的男人,她頓時明白過來,轉個身坐在了許怿身側。
咝...好家夥,還真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之前參加過企業聯合大會的酒宴,她曾遠遠地見過頂級豪門的繼承人。
兩人視線迎上,嚴珂琥珀色的眼眸悄無聲息地打量着陸離。
陸離的神色冷峻坦然,他朝嚴珂微點頭示意。
“珂珂,您可終于到了。”俞芷笑着站起身,兩人緊緊相擁後才坐下。
在看到珂珂穿着長袖長褲的一身灰色套裝時,俞芷表情閃過淺淺的疑惑,這身簡樸到有些素雅甚至顯得幾分風塵仆仆的穿搭,可不是嚴珂私下的穿衣風格。
俞芷關懷地問:“最近很忙嗎?”
嚴珂躲避着俞芷的目光,嗓音低啞:“好...還好。這周沒有出差了。”
許怿起身走去吧台給嚴珂調酒。
“珂珂,這是我男朋友,陸離。”
“陸離,這位是我好朋友,嚴珂。”
兩人簡單地打了招呼。
說來與嚴珂、許怿的相識也是在發生那場事故後,若不是有二人時常相伴,她不一定能夠從痛苦的深淵困境中脫離。
很多時候,朋友的一句鼓勵安慰,仿佛可以借力擺脫泥沼的有力臂膀。
學校的法醫學院與臨床醫學院距離很遠,但是心外科的臨床事故引發的課題造假嫌疑從而啟動調查搞得滿校園人盡皆知,那段時間俞芷在醫院走到哪都能感受到被異樣的眼光指指點點。
“你知道從天台掉下去屍|體會摔得有多慘烈嗎?”溫溫柔柔的女聲從身後傳進耳朵。
俞芷擦了擦濕潤的臉龐,回首擡眼是穿着白大褂的身材嬌小長相可愛甜美的女生,俞芷夾着香煙的手指一頓,微風拂過吹落幾許煙灰。
“給。”女生伸手遞過來濕紙巾。
“謝謝。”俞芷并不打算接,她轉過身,視線望着遠處的高樓大廈,回答:“知道,血肉模糊。”
“...很醜。”
嚴珂被逗得笑出了聲,抿唇安慰:“知道就好,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你就是俞芷?要相信秦教授,秦老師一輩子為人正直清明,會沒事的。”
“好啦。”嚴珂上前一步拉着俞芷的手将她帶離天台,将濕巾塞進了她的掌心,微擡下巴:“壞人會被繩之以法的。”
自此,兩人在醫院偶有碰見,聊天投機,一見如故。
與許怿的相識是在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吧,那天院領導聯系俞芷,說他們辦公室内的電腦裡發現了超出試驗範圍的數據,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數據來源,俞芷茫然無措地解釋僅僅得到了可能面臨退學的懲罰。
一杯酒喝下去,俞芷眼眶通紅,眼淚就這樣順着臉頰滑落。
坐在她身側的許怿,本來想嘴欠兩句撩閑,還沒開口就被女生的眼淚震驚:“哎,你别哭啊。”
男生一臉為難,他撓了撓頭:“今晚這杯算我請你的?”
俞芷晃着隐隐作痛的腦袋拒絕。
許怿跟吧台服務生要了一打精釀外加一份炸薯條。
俞芷一杯精釀下肚,不知是身邊的男生一直聒噪講抽象的冷笑話還是酒意入腦,突然變得沒有那麼難過了。
不就是退學嘛?有什麼關系,父親之前說過“健健康康地活着是最好的本錢。”
“小姐姐,我說請你喝酒,可沒說請你吃薯條。”許怿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
俞芷将薯條塞進了嘴裡,唇邊漾起一抹淺笑。
這又哭又笑的,恰好被剛趕過來的嚴珂收進眼底,瞅着閨蜜明顯哭泣發紅的眼眶,她立馬對坐在一旁許怿冷臉,氣沖沖問:“你做了什麼?”
許怿被嚴珂威嚴冷喝吓了一大跳,擡起手抱拳,解釋:“隻是請了這位漂亮可愛的小姐姐喝了一瓶啤酒。”
“嗷,還有一根薯條。”
俞芷見狀趕忙解釋了一番,三人也是不打不相識。
*
許怿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地吆喝:“我們來玩遊戲吧?”
“什麼遊戲?”
“腦筋急轉彎。輸了的人喝酒?”
俞芷舉手反駁:“喝酒那算懲罰嗎?要不彈腦瓜崩?”
許怿覺得正合适:“也不是不行,那就輸了的人先喝酒再加彈腦瓜崩。”
嚴珂汗顔:“......”
怎麼覺得今晚這兩個家夥格外幼稚。
“好,請聽題,”許怿興奮地搓搓手,話說了一半轉頭望向俞芷與陸離方向:“稍等,姐夫玩不?”
“他玩。”俞芷牽着陸離的手往上方擡了擡。
聞言,陸離唇角提起,手指任由俞芷勾在掌心。
【姐夫】怎麼入耳那麼中聽。
男人望向許怿的目光少了些許嫌棄。
“那姐夫不喝酒,輸了的話,芷芷姐你替喝。”
“當然。”
嘴角的笑意轉瞬消失,陸離望着許怿的目光冷冽。
許怿矯揉造作故弄玄虛地清清嗓子:“咳咳...各就各位,大家請聽第一題。”
“趕緊吧..你。”嚴珂直接砸了一個爆米花過去。
“動物園裡組織團建,參與人員有小貓、小狗、小貝、小象,為什麼隻有小象不開心?”
“啥?老大,小貝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