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吓得渾身一顫,半天都沒緩過神,仿真玩具腦袋很是逼真,點點斑駁的鮮血沾染着腦門,一雙漆黑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瘆人得厲害。
脊背爬上一層冷汗,俞芷猛地收回視線,不敢往腦袋掉落的地方再多看一眼,她顫抖着擦拭眼角的淚珠,大着膽子撿起剛拆了一半就被吓得丢在地上的紙箱,翻開一看,裡面居然還有一個等比例縮小的mini版白色花圈,上面貼着一張冥币,皺巴巴的黃紙上用鮮豔的朱色顔料寫着“下一個輪到你了”。
俞芷又被吓得激靈,她惶恐地望了眼緊關的門,挪動着發軟的腳上前,透過可視門鈴發現屋外沒有人後,将大門反鎖後俞芷周身力氣消耗殆盡般向下蹲坐在了地闆上。
偌大的房間突然很空蕩,空氣中彌漫着詭異害怕的氣息,她膽怯地不敢往屋子裡走去。
俞芷顫抖着從手包裡摸過手機,通話撥出去的前一秒,她遲鈍了,猶疑着,就算告訴他,遠在大洋彼岸的陸離也分身乏術,再說她能想象陸離這兩天肯定忙得團團轉才沒有聯系。
算了,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告訴他,也隻會白白讓陸離跟着擔心徒增煩惱。
俞芷咬着手指直接撥通了另一個号碼,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對方接通,就在她想要挂斷的時候,聽筒裡傳來的男人聲音低沉有力。
“芷芷?找我有事?”
“哥...你現在有空嗎?你能來我家一趟嗎?”聽着秦峰沉穩的聲音,俞芷頓時沒那麼六神無主,但是驚慌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帶着哭意。
“叮——”一陣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俞芷如驚弓之鳥又被吓得渾身一抖,試着站起身才感受到屁股上一片麻意,她顫巍巍地一瘸一拐地趴在門後待看清外面站着的兩人,欣喜若狂地打開了房門。
“嗚嗚,乖寶啊,吓壞了吧?不怕了啊。”嚴珂給俞芷披了件羊絨毛毯,摸了摸她的腦袋,又給她溫了一杯香蕉牛奶。
俞芷誠實地點了點頭,對着嚴珂一頓撒嬌:“可把我吓死了。”她轉過頭望向玄關處站立的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她問:“峰哥,你有什麼發現沒?”
“咦...珂珂,不過你怎麼會和峰哥一起過來?”俞芷澄澈的杏眸染上幾分不解。
“呃,那什麼,我在你樓下碰到秦峰的,然後就一起上來了。”嚴珂愣了一下神,秀麗的面龐很快恢複鎮定。
雖然秦峰三番兩次地提醒過她,别看俞芷對感情的事迷迷糊糊,但為人機警聰慧,他不保證長此以往俞芷不會看出兩人的親密關系,對秦峰毫不掩飾的行為舉止嚴珂也默許了。
隻不過顯然此時此刻不是向俞芷坦白交代的時機,嚴珂心虛的眼光轉而望向秦峰,兩人快速交換了目光,彼此間心照不宣。
将惡搞的玩具及亂七八糟的字條一股腦收進一次性塑料袋,秦峰走到客廳,沉聲:“過會所裡會來人調查,俞芷你剛對我說的再如實相告一遍,配合調查。至于這個,我懷疑不一定會查到線索,初步查了下,對方的快遞地址及電話都是虛拟的。”
“好的。”俞芷聲調很低,語氣喪喪的。
嚴珂握了握俞芷的手指,輕聲問:“紙鸢,你最近和别人有過矛盾或者争吵嗎?生活上,工作上,還有網絡上也算,像購物差評之類的。”
“沒有诶。”俞芷鼓了鼓腮,臉龐依舊蒼白,驚魂甫定說:“我一向發揚中華兒女的傳統美德,出門尊老愛幼愛護動物,每天早晨上班扶老人過馬路,下班撿迷路的小孩送給警察蜀黍,真是沒幹啥壞事。”
“行,還有心思開玩笑,看來心态還可以。”嚴珂捏了捏俞芷的小臉。
“俞芷,你談戀愛了?”待兩人說完,秦峰雙臂在胸前交叉,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俞芷,強勢的氣場逼人。
他不至于看不出房間内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迹。
俞芷聞言鯉魚打挺般搖杆挺得筆直,沒出息的樣子頗有點像是被家長抓到早戀的初高中生,她撓了撓頭沖着表情陰沉如水的秦警官乖巧地笑了笑,可秦峰闆着的臉龐無波無瀾,企圖蒙混過關的她很快敗下了陣。
“是的,峰哥哥。”
“他是誰?現在人在哪?”
“哎,不是我說你,秦峰你一個年長她這麼多的大男人,吓她幹啥,還嫌她今晚被吓得不夠,是不是?”嚴珂見狀十分不滿地站起身,忽略男人俊美卻陰沉的臉,自顧自地一頓輸出。
俞芷倒是沒覺得秦峰的質問有什麼不妥,反而是對自家好友的大膽着實吃驚,每當她哥這樣用迫人的氣場盯着自己時,她可從來不敢這麼虎口拔須挑戰刑警支隊長的威嚴,她總覺得下一秒會被關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