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抒此刻心頭雖是真的不滿周炎的舉動,但她那張皎若秋月的臉上絲毫難讓人看出她的厲色。
周炎得了趣兒湊前去要撫順她頭上雜亂碎發,卻又被他推離。
瞧着眼前人兒烏發淩亂,氣沖沖的模樣,周炎心頭的氣舒服了許多。
至少,周述安到如今還沒有資格和他一樣能和姜挽抒親密,他又何必這麼小肚雞腸吃她的醋呢?
想罷,周炎眼中笑容越盛。
他定在原地,低頭瞥過一眼走到廂房門口的人兒。
姜挽抒的手拉在門扣之上,往後一拉卻不能打開廂房房門,毫無猜疑,是門被鎖上了。
姜挽抒轉頭白了周炎一眼,語氣中帶着怨,“門鎖了,周炎。”
此刻天色還算不晚,從窗子外透入的關亮仍舊能讓姜挽抒看見周炎臉上的神情。
自見他朝她走近,姜挽抒下意識走過一側,卻在最終還是失敗地被周炎拉起手,他的指腹微摩挲着她的掌心,“我們可以爬窗出去。”
一旦周炎這話說出,身為在宮中生活矜貴了十幾年的姜挽抒不僅瞪大了眼,還羞紅了臉。
她十分詫異的看着周炎。她一堂堂公主,平日見他跳窗時沒什麼感覺,如今就要落到自己的頭上時姜挽抒表現的十分不情願。
“我不,要跳你自己跳。”橫豎都是周炎惹來的禍,她不管。
周炎的手離開姜挽抒手掌,吓她,“那你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咯,放心,晚上我會回來給你送吃的,也不至于讓你餓到。”
“你敢?!”頓時,姜挽抒氣性開始大起,可到底是知如今他們所在的環境,反正她是不會做這樣讓人難為情的事情,所以現下除了周炎就沒有人能夠幫她離開這兒了。
姜挽抒那雙圓溜溜的大眼在轉溜轉溜地在想着辦法,哪知周炎這下手又往她墨發上撫去。
這一下,他是真的撫平了她額上飄起的碎發,外頭入屋的光亮之中,周炎看清了姜挽抒那張亭亭玉立的面頰。
姜挽抒這下倒不掙紮了,她不明所以。
看得久了,周炎忽然低頭将薄唇往她的額頭上一印,後又在姜挽抒始料未及下往窗外跳去。
就在姜挽抒以為周炎真會抛下她,焦急想着辦法間,廂房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踹了開。
原來是周炎提前往外跑去,讓她能矜持走出呢。
見着廂房門大開,姜挽抒不免開始愉悅起,可又想到這事本來這人就是罪魁禍首,又是□□臉。
她亦步亦趨走出外頭,現下天已然暗下,梨園裡的伶人都已在另一間廂房中吵鬧吃晚飯時,也是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走到周炎的面前,姜挽抒裝模作樣地哼了一聲,又将目光放在這已被男人踢壞的門上,“周炎,你這樣,我們遲早會招人懷疑的。”
“無事,晚些時候我回來修修就好。”周炎無所謂看着被他一腳踢爛的木門,思忖着如何讓這木門恢複如新。
腦子裡有了想法,拉起姜挽抒的手就要帶他往外走。
哪知這一刻姜挽抒打落他的手,還含着不太好态度的目光看向周炎,“現在在外人面前你是我的侍衛,不能這樣無禮。”
說罷,姜挽抒率先他一步離去,之後又有人聲傳來,“你要是不把這廂房的門修好,我和你沒完!”
她和周炎做的事,她可不想麻煩到别人。
姑娘的背影在夜色下苗條清廋,周炎快步跟上。
直到兩人入了攬月殿中,姜挽抒揮手讓雲解和風束退下去時,周炎方才跟着姜挽抒入了殿。
殿中隻剩下玉露一人,周炎也大膽起來。
他快步走到姜挽抒面前,擋住姜挽抒的視線,“挽挽真的生氣了?”
“你說呢?”姜挽抒沒有好意看了他一眼,在母後面前,他把她吓得心驚膽戰,她不應該生氣嗎?
再說了,這男人就是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中,“我不是說了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讓父皇母後知道你的身份嗎,我不說,你至于這樣吓我嗎?”
姜挽抒幽怨道,等到她發覺她竟是在心頭默認了她這個曾經難以說出和接受的想法時,眉心狠狠一跳。
提到這個,周炎又想起周述安來,他拉着姜挽抒的手,“我隻不過是看不慣你離周述安這麼近。”
“你是怕我和他會藕斷絲連?”即便她認為這種事情不需要向周炎解釋,但為了周炎日後能安份一些,姜挽抒頭疼地看向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