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們一說，宋南竹才想起這節體育課和理一班是同一節。姜連拍拍胸脯說包在他身上，肯定比蘇婕妤的更細節，搓搓手躍躍欲試。

宋南竹提醒道：“别做多餘的事。”

“什麼多餘的事？”姜連裝傻。

在姜連心裡，理一班除了宋桀以外，其他人全都是用鼻孔看人，誰又比誰高貴，所以他看那些人特别不爽。姜連這麼答應下來，宋南竹能猜到他是想去問宋桀。

“你别裝傻。”宋南竹剜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會暴露你和宋桀的關系的，都是秘密。”姜連食指碰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還沖她眨了下眼睛。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奇怪，說得好像她和宋桀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糾葛。

宋南竹本來想糾正他的說法，他再次開口，想想還是算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肯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體育課照例跑了兩圈做完拉伸，體育老師善良的放大家自主運動，練得強壯一點，免得家長會一完一個衣架輕輕打過來就癱下了。

班上其他人還在跟他還嘴，宋南竹走到樹蔭坐下。蘇婕妤和張娜往器材室借球拍，姜連也不知蹤影。宋南竹緩了口氣，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理一班的活動區域在操場的另一邊，遠遠看去都坐得很分散，即使是自主安排運動，大多人也都是舉着書在看。對比起來，文二的氛圍确實輕松和諧許多。

離下課還有五分鐘，體育老師重新集合了一次，點好人數就解散了。接下來就是午休，解散後都往食堂的方向走。

蘇婕妤一個人還球拍，張娜和宋南竹站在操場入口等。

“姜連不和我們一起嗎？”張娜問。

宋南竹道：“他剛發消息，在食堂等我們。”

等待的時候，理一班也解散了。與文二班不同，他們經過時，幾乎都聽不見說話交流聲，隻是目視着前方往前走着。

張娜推了推眼鏡架，小聲道：“婕妤總說理一班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試卷的味道，現在我才有了實感。”

形容得挺準确的。

僅僅是體育課就已經是這樣的壓抑和沉重，難以想象坐在教室裡又會是什麼樣。

“你也……”

“宋桀去哪裡了？”宋南竹到嘴邊的話被插進來的一道男聲打斷，質問般的眼神，不禮貌的語氣，都讓人感到讨厭，他們班的人行事風格還真是如出一轍。

宋南竹掃了男生一眼，直接越過他，找到了快步穿過人群走過來的蘇婕妤。

正要走，男生又開口阻攔，“我剛才看到了你們班的人把他叫走了，是想幹什麼？”

宋南竹掀起眼皮，冷冷地看向他。她模樣清冷，沒表情看人總透着不近人情不好惹的氣息，彌漫着不太明顯的戾氣，她很會藏匿自己的情感，很難看透。

“放手。”

男生撇了撇嘴，撒開了宋南竹的手臂。

宋南竹擡手，在他剛觸碰的地方拍了拍，像是那裡有什麼髒東西，無法忍受多停留一秒在衣服上。

男生感覺自己被無聲地罵了一道，但仍未削弱他的底氣，“我知道匿名信是宋桀投的，是你們班那個男生指使的吧？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們了要這樣誣陷我，是想要什麼嗎？”

屆時蘇婕妤走到旁邊，無聲地用嘴型問張娜“怎麼了?”，張娜也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宋南竹輕嗤一聲，緩緩重複道：“想要什麼？”

“錢，保送的名額，還是其他什麼好處？隻要我能給的都可以。隻要你們撤回匿名信。如果鬧大了，你們應該知道這麼做最後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丁興德？”蘇婕妤終于把這張臉和人名對上号，放大嗓音道：“你被舉報關我們什麼事兒啊？你這意思，是承認你自己作弊了？”

丁興德眼神慌了一瞬，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不滿道：“我沒有這麼說，你們在污蔑我。”

“你爸不是都來學校了？你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扯這些有的沒的，不是我們污蔑你，是你在污蔑别人吧！”盡管蘇婕妤沒有聽到之前的對話，但她一看到這個人就十分火大。

“我要你道歉。”

宋南竹神态自若，半垂着眼皮睨向面前的男生，嘴角勾起諷笑，話語裡裹挾的是與平時的宋南竹不太一樣地輕狂和傲慢。

蘇婕妤竟還感到背後一陣冷意。

“錢和名額我看不上，我要你，和污蔑過的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