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譽銘既想再解釋兩句,又怕自己多說多錯,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他幹咳了兩聲,“那我先去了。”
柯景堯“嗯”了一聲。
等蔣譽銘走後,柯景堯沉默地坐在車裡,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發呆,好一陣以後他才收回視線,然後摸了一下口袋。
今天為了出來調查,他特意穿了件平時不常穿稍顯年紀的衣服,兜裡自然什麼都沒有。
柯景堯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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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蔣譽銘回到了車裡。
雖然已經到了夏末,但瀾城市溫度依然居高不下,他出去了饒了一大圈,身上已經又出了一身汗。
柯景堯看着他脖子上和額上的汗珠,扯了幾張濕紙巾遞給他,又從後座上拿了瓶水給他擰開。
蔣譽銘先喝了兩口,喘了口氣,這才道:“沒什麼收獲,這些人蠻小心謹慎,一聽就是我問這個都是閉口說‘沒有’‘不知道’的,我估摸着就算有人有,生臉估計也很難買到,要不咱再去其他地兒打聽打聽。”
柯景堯同意了他的建議,開車又去了另一個市場。
依然是蔣譽銘下去打聽,他在車上等着。
沒多久蔣譽銘帶着一臉無奈回來,看樣子也是沒什麼收獲。
兩人後面又跑了兩個地方,同樣的一無所獲。
跑了一上午,什麼消息沒得到不說,還給蔣譽銘累夠嗆,他開玩笑道:“這中午你可得請我好好吃一頓啊!”
柯景堯嘴角含笑,點頭答應了。
兩人在附近找了個川菜館,點了幾樣菜,蔣譽銘剛扒拉沒幾口,手機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來,一秒就變了樣子,完全收起了在柯景堯面前的吊兒郎當,尤其是當他聽清楚電話裡的人說什麼時,他語氣更加嚴肅,“你确定?問清楚了?”
又說了兩句後,蔣譽銘挂斷了電話,對着柯景堯開口:“還真讓你猜對了,郜潔那邊有收獲,昨天我讓小楊過去盯她,剛才小楊給我打電話說,郜潔中午去了一個菜市場,你猜猜她買了什麼?”
柯景堯眼神微動,放下手裡的筷子,“藥?”
蔣譽銘臉上有了喜色,這對他們案件可是個重要線索,他聲音放低,“對了,就是藥,但不是我們今天找的藥,而是治療艾滋病的阻斷藥!”
柯景堯一頓,重複了一句,“艾滋病?所以郜潔知道她自己患了艾滋病?”
蔣譽銘一邊站起身一邊回答他:“是不是一問就知道了,先回警局,我讓小楊已經把那個小販一起逮了。”
柯景堯立刻跟上他。
等兩人回到警局時,姚軒告訴他們小楊已經把人帶回來了。
兩人毫不停留,直接走去了審訊室。
郜潔神情依然冷淡,見他們進來也隻是撩起眼皮瞟了一眼,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
蔣譽銘坐下,先問了她一個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的問題。
他笑着,看似顯得比柯景堯要面善許多,話一出口卻讓人知道其實這些都是假象,“郜潔,昨晚你還是在詢問室,今天就變成了審訊室的感覺如何?”
郜潔身子頓了一下,片刻後才佯裝不在意地回答:“沒什麼感覺,問我的人不還是蔣警官你麼?”
蔣譽銘嘴角弧度擴大,“好,你有這個心态很不錯,那我們今天換個問法。”
他這話一落下,本來還在奇怪他要怎麼問的郜潔就見他突然變了臉色,整張臉徹底冷下來,眼睛也十分銳利地盯着她。
他問:“昨天為什麼撒謊?我勸你想清楚了再開口。”
郜潔脫口而出的否認卡在喉嚨裡,在這樣的目光下壓力倍增,後背瞬間有了汗意。
但想起自己的計劃,她還是硬着頭皮道:“我撒什麼謊了?蔣警官的話我沒聽懂。”
蔣譽銘盯着她看了好一陣,然後才道:“知道你隔壁現在坐着的是誰嗎?不是魏文兵,而是一個菜市場的小商販,你猜我們為什麼把他叫過來?”
郜潔笑了一下,也盯着他直勾勾地看了過去,她問:“這就能證明我撒謊了嗎?蔣警官的邏輯我不太明白,我找他買藥難道犯法了麼?我生病了不應該買藥嗎?”
蔣譽銘也笑了,“當然不犯法,但你得的病是艾滋啊,傳播給你的人是誰咱們都心知肚明,你說你昨天早上才知道魏文兵和陳旭的關系,其實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