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紅桃低着頭說道:“小姐,可目前我們并沒有證據,證明沈美人和南苑的書院之間有什麼。”
李之樂冷笑一聲,“證據,這種事還需要什麼證據,顧沐陽向來多疑,隻要找個機會讓他親言看到那二人行苟且之事,那這世上便不會再有沈音這個人了。”
“小姐,還有一事。”
李之樂立馬抓住丫鬟的手,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兇狠,“是不是檀郎來信了?”
紅桃低頭,“是。”
李之樂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那檀郎在信上說了些什麼,他有沒有在信上提到我?”
“提到了。”
李之樂望着窗外的圓月,她的臉上洋溢着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檀郎是在意我的。”
紅桃看着李之樂高興的樣子,她有些欲言又止,“小姐,靖王爺在信上還寫了些别的。”
“别的?是什麼?”
紅桃把紙條遞給李之樂,“小姐,您還是自己看吧。”
李之樂喜笑顔開地展開泛着黃暈的紙條,隻是一刹,她臉上的笑意便不複存了,她冷笑,“原來、原來是她要進府了,檀郎寫信來是要我找機會安排她進府。”
“我說檀郎怎的突然給我寫信,原來是這王府要進新人了。”
李之樂的聲音在顫抖,“檀郎這是不要我了嗎?”
銀缸裡的燭火照射到她的臉上,隻見她面目猙獰,眼底盡是驚慌,她拉住紅桃,“紅桃你告訴我,檀郎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那天的計劃失敗了,他就不要我了。”
她歇斯底裡起來,“你告訴我是不是?”
紅桃立即跪下,替李之樂拭去眼角的淚水,“小姐,不是的,您多慮了,王爺定是擔心您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才讓白小姐來協助您的。”
李之樂低頭看着紅桃,“真的是這樣嗎?”
“是。”
李之樂自言自語起來,“也是,十一歲那年我便對檀郎情根深種,之後我更是為了他,不惜和父親決裂,嫁給顧沐陽為妾。”
“我可是堂堂相府嫡女啊,為了檀郎,我舍棄了一切,他肯定不會抛棄我的。”
李之樂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如此看來,檀郎對白詩言也不怎麼樣嘛,最後還不是把她送來了,既然她要來,我定會替她好好安排的。”
她彎腰,“沈音的事也要盡早去辦。”
“是。”
“王妃還在禁足嗎?”
“對。”
“你挑些拿得出手的首飾,明日我們去看看王妃。”
“好。”
*
顧沐陽從暖香閣樓出去後一直捂着胸口,他踉踉跄跄的回到沐行居,用盡最後的力氣關上門後就從口中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離商推開門,連忙把倒地的顧沐陽扶起來,給他喂了幾粒藥丸,“王爺,您又發病了。”
顧沐陽已經沐力氣說話了,他輕輕點頭。
離商把他扶到了床上,又給他端了一杯茶。
約摸着一炷香後顧沐陽終于好起來了。
“王爺,您近來發病是越來越頻繁了。”
顧沐陽咳嗽了一聲,“是嗎?”
“是,您别怪屬下多嘴,自從沈美人進府後,您的病每隔幾日便要複發,還有今日刺客之事,沈美人她是真的不知道嗎?”
“放肆!什麼時候你也可以随意議論主子的事了?”
離商立即跪下,“屬下知罪,可沈美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罷了,您又何必為了她毀了我們多年的謀劃。”
“住嘴!”他剛說完話,便又咳嗽起來。
離商看顧沐陽面色又變得蒼白起來,他也隻能閉口。
“離商,今夜本王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的話本王今後不想再聽到了。”
離商低頭,“是。”
待離商出去後,他推開了支摘窗,獨屬于凜冬的氣息立即湧了進來,屋内沉悶之氣頓時散去,他緊皺的眉宇終于舒展了一些。
此時的他身着一件月白長衫,倚窗而望,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孟浪。
*
這一夜,沈音也沒怎麼睡,她總感覺昨夜的顧沐陽似乎有些奇怪,他這個人生性多疑,昨夜她的演技是有些拙劣的,而他竟沒有看出?
這确實是有些奇怪。
算了,他有沒有看出來就目前來說也不是很重要,至少他現在還沒有和她撕破臉,她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去見見崔列之,看看他是什麼情況。
要是顧沐陽真要殺他的話,她也好早做謀劃。
她用完早膳後,便讓藍菊給她拿了一件披風,“藍菊,屋裡有些悶,我們出去走走吧!”
“好,不過主子您還是再加一件衣裳吧,外面又下雪了。”
沈音拍了怕藍菊的手,“好,都聽你的。”
這次她的運氣還是比較好,還未到南院,藍菊一眼便看到了在亭子裡背書的崔列之。
“主子,您看那是不是崔學士。”
她仔細一瞅,果然是崔列之。
沈音看了身旁臉頰通紅的藍菊,她打趣着道:“藍菊,不得不說,你的眼睛挺尖的,這麼遠的距離,你竟能一眼便看到他。”
藍菊微微低頭,“主子,您就知道打趣奴婢。”
“那咱們去瞧瞧他。”
“嗯。”
藍菊扶着沈音一步步向亭子走近。
崔列之看到沈音來了,便拱手給她行禮,“沈美人。”
“崔學士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