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陽擡眼看着她,“嗯。”
沈音緊緊握住他的手,“王爺你醒了便好。”
“王爺您餓不餓,走的時候我帶了些餅。”
誰料他竟悄悄把手從她的手中抽出,手中空落落的,沈音一時愣了神,心中的酸澀頓時湧到胸口,她低下頭,調整好情緒,看着他,“王爺,您吃餅嗎?”
沈音的眼睛裡霧蒙蒙的,原主哭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眼裡盡是淚花,顧沐陽一時說不出話來,他連忙别開眼,輕聲道:“吃、吃吧!”
外面冷風呼嘯,它們一起彙集到洞口,一股腦地向洞内鑽,形成了穿堂風,沈音縮了縮身子道:“王爺,餅在包袱裡,妾身去拿。”
包袱就在身旁放着,她低頭時眼角的淚水滑到了地上,借着外面的月華,可以清新地看見地上的那顆瓊珠。
顧沐陽就在她的身旁,他又何嘗看不見。
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我……”
沈音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
她從包袱中拿出兩個餅,遞給顧沐陽一個,“王爺,吃餅。”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好。”
懸于半空的彎月也在慢慢下墜,沈音向洞外看了一眼,約摸着已經醜時了。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顧沐陽怎麼突然就變了性子。
想了許久,她才發覺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暴虐、殘忍、好色,這些都是書中出現過的詞,是她想多了。
在山上時他的溫暖、柔情,全都印刻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還想着他變了性子呢,現在想想,這一切隻不過是她的臆測罷了。
小叮又出來了。
【“那、宿主,您後悔救顧沐陽嗎?”】
她脫口而出,“不後悔。”
“我相信要是在現代任何一個人都會救他的。”
天就快要亮了,她現在睡意全無,隻能眯眼靠在石壁上。
顧沐陽看她閉眼了,便也把眼睛阖上。
不知什麼時候,她竟睡着了。
寒冬的第一縷陽光灑向洞内,金光刺目,她擡手遮擋着傾斜而來的光亮。
肩膀處不知被什麼壓着,她轉過頭,原來是顧沐陽靠在她的肩上。
怪不得肩頭總有酸澀之感傳來。
他應該也累了,她繼續保持着原有的姿勢,生怕他醒了。
沈音的心裡很是矛盾,她總感覺顧沐陽或許并不是顧沐陽。
他不是顧沐陽,那誰是?
她的腦子現在一片混亂,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肩頭堪堪輕松起來,他也醒了。
她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了。
“王爺,您的傷好些了嗎?”
他捂着胸口,“好多了,還要多謝美人為本王尋的藥。”
“這都是妾身該做的。”
她撐着石壁緩緩站起,“王爺,要不我們往前面走走看,昨日我看到了光亮,說不定出口就在前面呢。”
“好。”
她剛站起來,便聽到陣陣微弱腳步聲從後面傳來。
倏覺手背一涼,原來是顧沐陽拉住了她。
“先别動。”
沈音回頭,頓時四目相對,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呼吸可聞,陣陣寒風襲來,她額間的碎發砸到了他的脖頸處。
她沉默的片刻才回道:“好。”
她的發絲一直停留在他的脖子前,那種感覺好似螞蟻在攀援,酥麻之感不時便傳至全身。
他緩緩把手放在胸前,把沈音的頭發扯了下來。
縱使他小心翼翼,但沈音還是察覺了他的動作,不知怎麼的,顧沐陽觸碰到她發絲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好似被貓撓過似的,竟不覺湧動起來。
似有一股電流,順着發絲傳至她的心頭。
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閉眼!”
“啊?”
“好。”
腳步聲倏然消歇,有人來了。
她微微睜眼,是李天柱夫婦。
顧沐陽還是靜靜地靠在石壁上,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二人到底要幹什麼?
隻見他們二人壓着腳步,蹑手蹑腳地向顧沐陽走近。
蓦的,隻聽見馮氏對李天柱說道:“柱子,你說這兩個不會死了吧?”
李天柱的聲音大了不少,“死了?那我們的解藥怎麼辦?”
馮氏忍不住抱怨道:“柱子,你說你也是,昨天你怎麼不和他們二人一起進去,關鍵時刻你拉他們一把,說不定他們便把解藥給我們了。”
“你這無知婦人,昨日洞内盡是打鬥聲,我要是進去了那就是送死。”
“可現在沒有解藥,過幾個月我們也是死。”
二人又沉默了許久,倏然,馮氏向前一步。
“你幹什麼?”
“反正我們過幾個月就要死了,那便看看他們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我們也好享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