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人我們進去吧。”
顧沐陽扶着她一步一步邁入了門檻。
待他們進去後,離商已經擺好棋盤了。
顧沐陽已經坐到榻上了,他擡手,“美人,坐吧。”
“多謝王爺。”
沈音不覺搓了搓手,這屋裡真冷啊,比白詩言的屋子還冷。
她瞥了一眼棋盤,她之前學過幾年的圍棋,但也隻是學了一個皮毛,今日這棋盤,似乎有些難度。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才緩緩走到榻前坐下,她全程都緊繃着身子,反觀顧沐陽這厮,倒是悠閑自在。
沈音真是太困了,她剛想打個哈欠,但顧沐陽正精神十足地坐于榻上,想了想 ,她還是把那個哈欠憋了回去,要是她一個哈欠惹怒了顧沐陽,那真是得不償失了。
如今的顧沐陽可比不上以往,他現在是瘋子,會随時發瘋。
顧沐陽執黑棋已下了一子,現在該她了。
“美人,該你了!”
沈音這才緩緩擡起右手,她當然知道該自己了,但這一局棋真的不好下啊,再加上她又是一個半吊子,思索了許久,手中的那枚白子才落到了棋盤上。
“好棋!”
她真的不知道顧沐陽這是在誇她,還是在諷刺她,她努力擠出一個笑臉,“讓王爺見笑了。”
在圍棋上,她雖然不是高手,但基本的規則她還是知道的,看得出來,顧沐陽是一個圍棋高手。
要是在現代,他一定是一名職業圍棋手。
現在他已經把自己的路都堵死了,白子已經被她握了許久,她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覺中,她的額前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顧沐陽看着她隻是笑了笑,手上黑子卻絲毫沒有退讓。
沈音還在艱難的和他對弈,這一局已定,她必輸。
顧沐陽在落最後一子時,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美人頭上的簪子怎麼少了一根?”
沈音猛然一驚,手中的棋子突然從手中滑落,砸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簪子?是那支刺傷顧逸飛的簪子?
那支簪子上沾了不少血迹,她回去後便把它擱置在梳妝台上。
顧沐陽是何時發現她頭上少了一根簪子的?
是剛剛,還是更早?
再加上他剛剛對李之樂那樣,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又或者說,她刺顧逸飛的時候顧沐陽也在場?
不會,應該不會的。
她按捺住心頭的慌亂,面上仍是毫無波瀾,道:“王爺的眼睛真好,那根簪子上的寶石有些脫落了,妾身怕戴着不好看,便暫時擱置了。”
他的目光還是她的臉上逡巡,随後輕飄飄地道:“原來如此!”
“美人,該你落子了!”
“啊!”
“哦!”
聽到他的話,她這才慌亂落子。
白子落盤,她已經輸了。
“王爺棋藝高超,妾身佩服!”
顧沐陽把手中的黑子扔到棋罐中,棋子相互摩擦,陣陣清脆聲響起,沈音猛然一驚。
她突覺手上一涼,低頭一看,顧沐言不知何時拉住了她的手。
他來回翻轉着她的手掌,“美人的指縫裡怎麼會有血絲?”
她下意識地縮手,誰料他緊緊拽住她的指尖,她一時動彈不得。
她指縫裡的血迹,應該是顧逸飛的。
她用簪子刺傷他時,她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上了他的血。
怎麼辦。
現在顧沐陽問她,她該怎麼回答呢。
“啊!”她叫出了聲。
手指有陣陣痛感傳來,是顧沐陽在捏她的關節。
他一直盯着她。
看來是今夜她是必須要解釋清楚了,要不然顧沐陽殺了她也說不定。
一想到剛剛李之樂的樣子,她的身子便忍不住發抖。
她趁他不注意,連忙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
看着她慌亂的樣子,他的嘴角不覺微彎。
他慵懶地斜倚在榻上,不斷摩挲着指腹,是剛剛拉住沈音的那隻手。
沈音偷偷地瞥了他幾眼,看他笑的樣子,現在他的心情估計不錯,她也決定現在向他解釋清楚。
剛剛是她太緊張了,一時有些語塞,她相信憑借自己的七寸不爛之舌,定能打消他的疑慮。
她抿了抿嘴唇,準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