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商提着劍挑起方天的下巴,道:“她說得可是實話是?”
劍上涼氣十足,方天的下巴貼在劍上,眼淚和鼻涕混合在一起,不一會兒便結了冰,他的下巴已經快和劍融為一體了,他張了張嘴,顫顫巍巍地點頭,“是、是,不過那夜我多喝了些酒,絕對,絕對不是有意的……”
方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女廚娘便上前踹了他一腳,方天一下子栽倒在地。
離商一時沒注意,手中的劍差一點的就飛出去了,他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廚娘的勁竟如此大。
“你放狗屁,離商侍衛,這個方天好幾次半夜偷偷潛入丫鬟們的屋裡,上一次要不是我被凍醒了,這個狗東西就要把杏兒糟蹋了。”
女廚娘指了指身後那個年輕的丫鬟,“杏兒,你說是不是。”
那名叫杏兒的丫鬟連忙上前,掩面哭泣道:“确實如春兒姐所言。”
廚娘繼續說道:“方天每個月都要克扣不少我們的月錢,我家裡的人還等着我的月錢呢,但、但每次這個畜生一直把着月錢,非要給些好處才把錢給我們。”
随後,顧沐陽看了一眼離商,冷聲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屬下知道了。”
沈音的眼前倏然一片黑暗,是顧沐陽捂住了她的眼睛,“美人的目燦若星辰,切莫沾染了髒東西,我們去那邊走走。”他拉着沈音的手,向梅園走去。
她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幾聲震破雲霄的哀嚎,隐匿在樹林的麻雀都被驚地連忙展翅高飛。
隻是一瞬,雪地盡是鳥雀的爪痕。
原本潔淨的地面,現在已是狼藉一片。
看來離商動手了,不用想就知道方天的下場有多慘。
顧沐陽一直緊緊握着沈音的手,他的勁有些大了,她有些不适,便趁他不注意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
手中頓時空落落的,顧沐陽有些微微失神。
良久,他走到梅樹前,折下一支紅梅,插到沈音的發間。
他靜靜地看着她,眼神溫柔至極,像是在欣賞一件人間至寶,“美人膚白,這紅梅很是襯你。”
沈音對着他笑笑,“多謝王爺。”
“府中魚龍混雜,良人少之,謀利人多,美人日後要小心些。”
沈音微微蹙眉,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顧沐陽是今天才知道這府中有諸多勢力?
她回籠思緒,還是像之前那樣,對他笑了笑,道:“妾身知道了,多謝王爺關懷。”
他張了張薄唇,“禁足之事若是有隐情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沈音便打斷了他,她連連擺手,“沒有隐情,沒有隐情,當夜确實是妾身嫉妒白美人,才去大鬧的。”
顧沐陽緊了緊藏在袖子裡的手,道:“沒有隐情便好。”
“王爺若是沒有别的事,那妾身便告退了。”她對着顧沐陽福了福便連忙拔腿跑了回去。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嘴角微張,“我……”
沈音暗自舒了一口氣,剛剛她發現自己的積分又漲了不少,要是禁足被解除的話,她肯定不能在短時間内賺到這麼多的積分了,她生怕顧沐陽突然就把她的禁足給解除了,還好她跑得快。
至于食物的事,她已經想好應對之策了。
沈音已經走了許久,顧沐陽還站在梅院。
不久,離商也來了,顧沐陽的手還停留在半空,離商微微皺眉,王爺這是在做什麼呢。
他對着顧沐陽躬身道:“王爺,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那人的雙腿已經廢了,已被屬下逐出了府。”
顧沐陽這才回過神來,他連忙把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哦。”
“王爺交代的事屬下也辦好了,日後府中之人是不敢再難為沈美人的。”
“好。”
離商試探地問道,“主子,昨夜之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是李側妃蓄意惹事,白美人的事同沈美人沒有絲毫幹系,那王爺您是否要解除沈美人的禁足?”
顧沐陽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
離商愣了一會兒還是回道:“是,屬下知道了。”
顧沐陽又在雪地裡站了許久,方才他已經給過沈音機會了,是她自己不要的,既然她自己想要受罪,那便由她去,他是不可能給任何人第二次機會的。
他又在雪中站了許久,他一直想不明白,方才沈音為什麼要拒絕他。
雪又大了些,他抖了抖衣袖,踏出了梅園。
*
沈音快步向前走,在半路上,她看見藍菊正焦急忙慌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她揮揮手叫了一句,“藍菊!”
藍菊循着聲音立即向她奔來,“主子,原來您在這裡,可吓死奴婢了,沒出什麼事吧?”
沈音撫去藍菊鬓邊的雪,“沒有。”
“剛剛奴婢聽到一聲慘叫,可是吓死我了。”
藍菊臉上洋溢着笑容,“對了主子,剛剛廚房來人說,我們的吃食恢複了。以後我們不用再餓肚子了。”
沈音笑笑,看來這是顧沐陽出手了。
“是啊!”
藍菊問道:“奴婢聽說王爺來了,這莫非是王爺的手筆?”
“是。”
“那王爺有沒有把您的禁足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