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神之際,謝棠身形如鬼魅般閃動。“嗖”的一聲,伏邪劍刃的寒光映出謝棠的眼睛,
淩厲的劍勢唰的一下砍斷蜘蛛精的一條腿,斷裂的肢幹鮮血直噴。隻聽見蜘蛛精痛苦地哭喊,剩下的七條腿在地上不斷地扭曲掙紮。
謝棠收了劍勢,正要上前廢了妖物,隻見一條濃白的蛛絲朝他吐來。
他連忙側身避開,那條蛛絲就直直吐在了地上,土地霎時被腐成黑色。
回頭之際,蜘蛛精早已消失不見,留下她掙紮時的滿地灰土。
謝棠收起了靈劍回身去看沈澈,卻見沈澈突然盯住某處的樹叢,卻見她面容緊繃,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
謝棠挑眉,細細聽辨那樹叢中的聲音,隻是轉瞬他就變換神色放松下來,繼續收好靈劍。
沈澈神情嚴肅,緩緩走到樹叢前,她從腰間探手取下銅錢。
銅錢瞬間變大,迅疾地朝着沈澈指的方向沖向樹叢中去。
隻聽铛啷一聲,銅錢和一把靈劍相撞,發出一下亮眼的白光。
沈澈和跳出樹叢的李容聲兩人大眼對小眼,面對面就瞬間把對方吓得魂飛天外。
李容聲徒步狂竄,臉現驚惶之色,互相推了一把後,一齊跌坐在了地上。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沈澈摸了摸屁股,爬起來指着李容聲。
“我們捉妖呢!”隻見晏華卿和姜琴玉的身影緩緩從密林間走出。
姜琴玉似受了傷,臉上慘白一片。沈澈看後朝李容聲哼了一聲,趕忙扶住姜琴玉。
“琴玉,你沒事吧?”沈澈語氣擔憂地說。
姜琴玉隻擺擺手,“無事,就是摔了一跤。”
原來他們三人在和沈澈分别後,想到可以順着河流趕路。
一來可以找到被沖到下遊的沈澈和謝棠,二來河流正好流經忠州地界。
沈澈松了口氣,連忙說道:“你不知道,我們撞見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妖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蜘蛛,可吓人了!”
晏華卿眉頭微微蹙攏,他朝沈澈說道:“我們遇到并非女妖,而是一個化為人形的男子。”
“對對對,他還會吹笛子”李容聲一拍腦袋說些激動的喊道。
“那是蕭。”姜琴玉扶額面上頗為無奈。
李容聲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皮,揮了揮手,“哎呀哎呀,大差不差,都是根管子。”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沈澈,随即瞳孔猛地定住。
“喂,沈澈,你的手掌!”李容聲指着沈澈的右手驚聲說道。
沈澈聽到後擡起手一看,她這才發現掌心黑紫一片,滿是一個個小小的黑洞,不住地冒着黑血。
方才撐着的哪裡是樹幹,分明是那蜘蛛精的腿。
沈澈瞬時覺得手掌灼痛刺骨,可她像懵了似的慢慢轉過身去。
眼前金星亂冒,視線仿若被白霧扭曲遮蔽,沈澈看着謝棠模糊不清的臉,腳步虛浮,站立不穩地要朝他走去。
“謝棠,我好像中毒了。”她眉頭微蹙,聲音虛得可憐,說罷雙眼一翻,整個人就要倒在地上。
李容聲剛想去拉住她,卻見謝棠伸手将沈澈撈了過去。
黑夜,僅有微光可辨,李容聲隻覺兩道冷森森的目光刺過來。
隻見謝棠用哄孩子的語氣對沈澈說道:“死不了。”
他朝李容聲伸手,淡淡說道:“白菜。”李容聲雖心中凜然,但仍将懷中的白菜遞了出去。
白菜被謝棠握在手裡,它不高興地揪住李容聲的手指,不肯撒手。
它如果會說話,一定在大罵謝棠。李容聲有些高興地想。
謝棠臉色一冷,一下将它拽了過來,放在沈澈懷裡。白菜叽叽喳喳地叫着。
見到面前之人是沈澈後,它又安靜下來,緊緊抱住沈澈。
它看到沈澈面色蒼白,便在她脖頸處嗅了嗅,聞完縮過身子爬到沈澈的手上。
沈澈雙手捧着白菜,像捧着寶貝似的,還不忘問謝棠。
“謝棠,我是要死了嗎?”
隻見白菜身上緩緩升起了金黃的靈光,靈光星星點點地圍繞着沈澈的手。
掌心的黑紫色經脈迅速地消失,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愈合。
不過一會兒,沈澈的手掌便恢複如初。她前後翻轉過手掌,神情激動高興地跳起。
“居然好了!白菜你也太厲害了吧!”
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下拽過謝棠的手腕,她剛想開口,詭異的玉箫聲突然響了起來。
伴随着的還有夜鬼嘤嘤啼哭聲。蕭聲詭谲陰森,哭聲似是女人發出的柔媚婉轉。
“什……什麼東西?”
李容聲話音未落,一行人隻聽得周圍的樹木咯咯作響,像有什麼東西在飛速地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