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凡人買來無用。
男子頓了頓,“好。”
他出門去卻沒有按照主事的指點去,而是負手朝着雲徙離開的方向閑步走去。
“怎麼又是你!!?”靈兵鋪的器修看到雲徙,表情微微裂開,“你又來修兵器啦?”
雲徙熟練地掏出了斷成兩半的風靈劍。
他頭搖成撥浪鼓,“修不了,修不了一點!”
雲徙也不急,“你上次都修好了。”
“上次是上次!”
“上上次也修好了的。”
“你放過這把劍,重新買一把吧!”
“能修好嗎?”
“能……”器修郁悶。
雲徙丢下靈石,“我三天後來取。”
風靈劍一年免修期早就過去了,弟子紛紛換了法器,就他還用,這是宗門羊毛薅到底啊!
風祁靈市是南疆,乃至整個大洲都遠近聞名的大靈市。
修凡混雜,熱鬧非凡,摩肩接踵,不勝繁華,喧鬧是喧鬧了一些,但也充滿了人情味道。
雲徙是不喜人多的,但是這裡的熱鬧卻恰到好處,大約是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生活的希冀,也不會有人因為外貌他有所不同而指指點點。
他正走着。
“小兄弟。”有人走上來問,“風息山脈真是太大了,你可知臨淵崖怎麼走?”
他回過頭,是剛剛主事玉鋪裡的男人,他的帽子很特别,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男子穿着海青色衣裾,脖下系着黑色綏帶,官商打扮,一派儒雅和氣。
“臨淵崖在風靈山東北,你是去看風景的?”
風靈山是風祁和風息九脈的交界處,也是内門弟子所在之處,每年隻有三個月對外開放。
“正是,在下姓肖,名海清,是一名玉石商人,聽聞萬妖血淵乃風息三大奇景之一,故來瞻仰。”
“你一個人去有點危險,跟我來吧。”
肖海清說道,“那就多謝小兄弟了,小兄弟是外門弟子?”
“嗯。”雲徙領着他過去,一路上男人問題不斷。
他能回的回,不能回的沉默以對。
肖海清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問題有點太多了。
終于把人送到地方。
“請在此處止步,不要走過陣法石,前方血煞之氣太重,沒有修為不可靠近。”
“多謝小兄弟提醒。”肖海清說道,隻見還很遠的深淵下有紅色流動,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地表岩漿正能夠醞釀魔神出世的胚胎。
不遠就是陣法石,刻畫紅色紋路。
“一會有内門弟子來巡邏,你可以跟他們一起回去。”雲徙提醒完走出幾步,他回頭看肖海清已經不顧他的勸告邁入陣法石界限内了。
他隻得掉頭跟上,可奇的是,以他的腳程竟然跟不上前面那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日黃昏落,天邊燃燒餘燼燦爛天晖,他無心欣賞,跟着男子來到懸崖邊上,空氣中滿是腥潮之氣。
“這裡很危險。”
肖海清負手悠悠說:“小兄弟,你可知道血淵是如何形成的嗎?”
“仙尊清除妖禍。”
“你可知,此地本是南荒妖族地盤。是雲靈仙尊屠殺了它們,從它們手裡奪下這塊地方的,你過來看。”
雲徙并沒有過去。
臨淵崖底下火紅翻湧,簡直像是地獄。
肖海清耐心而緩慢地說,“你跟在她身邊那麼久,能看出她是這樣的人嗎?”
“你到底是誰。”雲徙擡起臉問。
肖海清笑了一下,“你這魔種看起來倒是不錯。”
魔種,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眼前的這個男子絕對不是普通商人。
“好了,景也看完,人,我也該帶走了。”
說罷他從袖中拿出一隻玉碗,輕輕敲擊了一下。
須彌間,雲徙落入玉碗中,他往上看,肖海清的臉出現在上空,他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吾乃清天尊主,如今天下有不平,天機已顯,汝為禍首,吾受黎天帝君之命捉你回去。”
“此番回去,好好贖罪,還人間一個太平吧。”
雲徙說,“可我在這裡什麼也沒有做過。”
“你可知曉,”肖海清低眼,“身為魔種,你生而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