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昭剛拿過水碗就察覺不對,看了雲徙一眼後飲用下。
她閉目感受了一下,這次嘴唇沒有迅速幹透,水中有些涼絲絲的,也沒有剛過喉嚨就被燒幹,而是進入體内擴散開來,降低體内溫度,運氣順暢不少。
“多謝。”她擦了擦唇邊水漬,把空碗放到一邊,“多虧你這麼用心照顧,算是欠你一個情。”
“你對我并不欠些什麼……”他說道。
——
第二日一大清早楊盈心從打坐中驚醒,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對上一雙金瞳,出門去,看到老婆婆正坐在一顆有零星幾片葉子的紅色枯樹下清掃地面。
“你找我?”
“你可以叫我宿婆婆,可方便随我去一個地方?”老婆婆收拾完說。
楊盈心聞言遲疑。
她回望房屋一眼,想到他們靈力封閉,要真有什麼陷阱,也派不上什麼用場,她保命手段多,并不是特别害怕,于是楊盈心爽快應下。
“好啊,去哪?”
“随我來。”
楊盈心跟上。
——
雲徙聽到了叩叩叩的敲門聲,王言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小聲說,“昨天那老婆婆把楊盈心單獨喊走了,我們跟上去。”
王言早就預料那個老婆婆多半還要找小師姐,因此留了個心眼。
“好。”雲徙起身。
兩人悄悄跟上去。
楊盈心跟着來到一個祠堂。
和其他幹燥明亮的祠堂很不同,這裡幽幽暗,隻亮些藍紫色鱗粉,老婆婆步入,在四周空碗裡注入水,這碗是特制的,有水後發出青藍色的光芒,很是美麗。
其上有一尊破損神像。
老婆婆沾潤綠葉,四處清灑,看起來像是在做某種儀式,然後執碗磕首,楊盈心見她行動艱難,忍不住上前攙扶。
“其他神祀都祭煙火,你為何祭水?”楊盈心不解問。
“水為萬物之根,天地之源,祭水有何不對呢?”老婆婆反問。
楊盈心說不過,聳聳肩,“好吧,你為何帶我來此處?”
“你可知我供奉的是誰?”
“誰?”
“此處是昭烈祠。”
楊盈心迷迷糊糊,“哦,那又如何,難道你想要我跟你信教?”
“不。”老婆婆搖頭,“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
真是莫名其妙,楊盈心當然不會對什麼野神有敬畏之心,她擡頭就直視神像,神像隻留下了半張殘破的臉。
“咦?”她嘴裡驚異一聲,“這神像……也不對,不可能,兩者之間應該沒什麼關系吧。”楊盈心自言自語。
因為神像的長相竟然和朝月長得一模一樣!
她按壓心頭疑慮問,“你帶我來這裡是想要拉我入教嗎?”
老婆婆:“齊昭并非為神,而是我等遺民之帝,她因不忍天下蒼生再受戰亂之苦主動投降,最終被叛軍送上陽山日曝而死,齊昭帝死後巨原大旱三年,我齊民死的死,遷走的遷走,現隻餘下我這一脈在此供奉。”
“當年,我父親唯一願望就是能在齊昭帝受刑是給她遞一盞茶,可卻在半路打翻,回去得知帝死,強忍悲痛修建此陵,而後沒幾年郁郁而終了,臨終前命我守墓陵。”
老婆婆口氣平淡,“因而守陵拜祠乃我一人之事。”
楊盈心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要拉我入什麼邪教呢,我都準備拒絕翻臉了。”
老婆婆被她的直言快語逗笑。
句芒接替老婆婆婆的工作沾水灑地。
“王二丫被誤帶于此,是我命句芒去取水導緻,傳聞若用玉盤河上源之水日夜澆灌死者墳頭可令死者複生,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儀式。”
老婆婆說回了正事,“而久不帶她回去,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我壽命将近,希望有人能幫我繼續照顧句芒,隻是王二丫還太小,并非合适人選,等天大亮,你們帶她回去,我會另覓有緣人的。”
雲徙和王言在後面也看到了神像。
“日曝而死,等等,少斂,你看這神像!?”王言聲量略大,實在太過震驚了。
雲徙當然看到了,隻是他沒有像王言那樣驚訝,而是猜測的事情終于落在了實處。
她果然和這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