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演練完以後我輕呼出一口氣,原地坐下,開始在心中複盤。
起初身體微微發熱時我并沒有在意,畢竟剛練習完畢,這很正常,可慢慢這種熱就開始影響到我的狀态了。
我扯了扯衣領子,感覺到口幹舌燥,煩熱不已。
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不會是那熱病發作了吧?
起初我還在努力忍耐對抗,可就算意志力可以,身體也不允許,我渾身濕透,那種莫名的灼熱把我身體裡的水分都在向外排除。
熱,渴。又熱又渴。
我難以忍受,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小溪邊上捧水來喝,緩解了一點幹渴,但還是熱。
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我解開外衣,進入冰冷的溪水,它沖刷着我過燙的身軀。
可沒一會兒我就覺得這水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麼冰涼了,看來溪水也不能完全壓制我我的熱病,我皺起眉,有些痛苦的發現我可能是跳進去要把自己煮熟的。
我低頭就看到皮膚下的經脈散發出淡熒青光,體内流動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被包裹起來的岩漿。
上次熱病發作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果再不想辦法,我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這熱病折磨緻死。
這時候……我應該回去找那隻桃花妖,他的妖力,身體,夠解我身上熱病,甚至雙修之後我的靈力還會增長,可以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
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這麼做。
我單方面冷淡了他那麼長時間,剛又把人說教一通,現在熱病一發作就巴巴的回去找他,求他。
我做不到。那怕是死在這片小溪裡……
我的意識被燒得迷迷糊糊,在恍惚間,我感覺某一些片段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好像在和誰戰鬥,我的手裡有一把真正的寶劍,和我戰鬥的對象,我對他的憎惡,到了及時看不到容貌也抱着非殺不可的信念。
可這中間被什麼中斷,我的心髒猛然一痛,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仙主……”我聽到誰在呼喚我,光是聽到這道聲音,身體一下就被驅散了不少熱。
接着我被拖上來岸,他把我抱在懷中,恨不得把我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護住。
“這樣會好一點嗎?”
我恢複了一些意識,“你放開。”
“仙主會難受的。”他違反我的指令,緊緊的擁抱着我不放手。
“我在水裡也一樣能好受。”我決定說謊。
他擦掉我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水的液體,露出苦笑,“仙主别騙人了,這裡的水都快被您蒸幹了。”
我聞言扭頭看過去,隻見水上浮現無數的魚肚白,還有不少條趴在岸邊,看起來像是跳岸逃生的。咕噜噜冒泡的溪水帶着死魚一路往下漂流。
他緊接着補充,“就算溪水能解您熱病,這樣下去,肯定會有妖發現不對勁。”
我聞言隻好作罷,待在他的懷中确實舒服許多。
隻是我不再說話。
維持着這樣沉默暧昧的姿态,良久,他輕輕問,“仙主,您……不想解開熱病嗎?”
令人絕望的事實,如果不做到那一步,熱病好像就隻能壓制而沒法消退,這讓我的心情很糟糕,我不想和一個心有他人的小妖交.歡,哪怕他各方面都得我心也不行,我心裡有疙瘩。
我冷硬地說,“為了見你心中那個仙人,就把自己作踐到這種地步?”
他輕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内心的迷茫。
“可是沒有我,仙主您就沒辦法好起來。”
我聞言想要掙脫,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很大,我一時竟然掙不脫。
我心裡有點詫異,他一直都表現的很柔弱,無論我對他做什麼他都好像沒什麼力氣似的,被我怎麼折騰都不反抗,原來他是有力的。
不過我現在重點不在這點小小的不同上,“那你呢?”
“我?”他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好像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覺得他也許足夠聰明,但好像還不知情愛,于是耐心說道,“你是怎樣想的?你喜歡我,願意和我這樣做?還隻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是願意的!”
他說得真是斬釘截鐵。
那清澈見底,隻映出我臉龐的眼瞳令我微微失神,仿佛他的眼裡心中隻有我,而不是别人。
我很快恢複平靜:“是嗎?你的願意隻是出于你的目的,一旦你的目的達成,你就不會再願意。”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什麼?”
他反而問起我來,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我隻好提醒他,“你說過,你媚悅我隻是為了去見點化你的仙人。”
“可那個人……”他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像是在解什麼世界難題,但很快就舒展開來,眼神從困惑迷茫,轉到思索懷疑,過程中好幾次用那種狐疑的目光偷偷看我。
我回以面無表情。
也不知道他腦袋瓜裡到底轉了多少個結論又被推翻,又被重立,最後他好像是終于确定了心中那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才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态度問我,“仙主,您該不會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