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少年們每個月月底都有一天的自由分配時間,用以采購日用品,還有訓練消耗品,以及放松高強度訓練的身體。
而隊内賽結束沒多久,神咒彌月就迎來了入部以來的第一個休息日。
生物鐘讓神咒彌月準時在五點半醒來,窗簾拉攏,宿舍内光線還是昏沉沉的。她盯着天花闆看了一會兒,後知後覺今天不用早起訓練。
怪不習慣的。
輕手輕腳的起床,洗漱,然後換上外出的常服。出門之前她看了眼另一張床的上鋪,禦幸前輩還在睡。因為今天休息,昨晚他好像看比賽視頻看了很晚……
白天訓練已經很辛苦了,晚上還一點都不放松——禦幸前輩,除了有時候說話惹人生氣之外,真的是非常可靠的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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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某條商業街。
從出租車上下來的少女金棕色的短發蓬松柔軟,明顯糅合了異國血脈的精緻深邃面孔,紫羅蘭色的瞳色很是罕見。
白色圓領衫搭配黑白色的外套,帶黑色條紋的運動短褲,兩條肌肉線條極為漂亮的長腿幾步邁出,她走到了正在鬥嘴的兩個少年旁邊。
“阿治,阿侑。”跟自己的幼馴染打招呼,恢複女孩子身體的神咒彌月自然的抱怨。“你們怎麼回事啊,突然跑來東京,要是我沒看到阿侑的消息怎麼辦?”如果不是她每隔幾天就會看一眼手機消息,就要錯過了。
頂着一模一樣的臉,頭發分别是金色和銀色的兩個少年一起回頭,前一秒他們還才腦袋頂着腦袋鬥牛一樣互不相讓的吵,這一秒又相當默契的露出一模一樣的笑容,把臉湊近神咒彌月。
“彌月,你猜猜誰是阿治誰知阿侑?”
兩兄弟聲線其實有比較明顯的差别,所以現在為了瞞過幼馴染,兩個家夥不約而同的夾着嗓子跟撒嬌似的問。
神咒彌月:……
她一手一個按臉把人推開,禮貌評價。“好好說話,好惡心。”
不過看在多年情分上,她還是配合了宮雙子的遊戲。“染銀色的是阿治,染金色的是阿侑。”
“我就知道彌月能認出來。”銀色短發的宮治一秒恢複正常表情,他打量了一下神咒,然後視線落在她背着的包上。
是棒球包。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兄弟就已經大咧咧的問了。“咦?彌月你還在打棒球啊,國三的時候你轉回野狐我還以為你已經放棄了。”
金發少年手臂一伸,勾住了神咒的脖子,他腦袋湊過去,親密的貼着。“要我說,彌月你應該來打排球的。我可以給你托球哦——有我這麼厲害的二傳手給你托球,絕對比你打棒球好玩!”
每次宮侑講話,她都想用球棒敲他的頭。雖然說的也沒錯,當時從宮城蓮岡轉回兵庫的野狐,她是抱着以後都不想再接觸棒球的想法的…但是被宮侑這麼一說,她還是覺得手癢。
不過今天,她忍了。
神咒彌月從棒球包裡掏出來一個排球。“那你來給我托球吧。”
宮雙子看看她手上的排球,又擡頭看看她的臉,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真的假的你真要來打排球啊?’的表情。
給自己的馬甲塑造了排球少年身份的神咒彌月面不改色。“你們要是不想打就算了。阿侑不是說高中之後訓練加重了嗎?休息日還要你們打排球,不樂意我也是理解的。”
宮雙子才不會不樂意。
“走!今天我一定要讓你深刻體會到排球的魅力!”
宮治勉為其難。“今天阿侑的托球可以暫時讓給你。”
于是三人興沖沖的問了人,就跑去了最近的體育館。
排球場上有人,但是難不倒宮侑,少年挂着笑去跟那些大哥哥們聊了聊,成功要到了三個位置。
“阿侑好像交際花。”神咒彌月評價。“感覺沒有他聊不來的人。”
宮治贊同點頭,“阿侑從小就不怕生,可能是腦子裡沒這根筋吧,誰都能湊上去跟人家搭話。”
宮侑感覺自己被罵了,因為他突然打了個噴嚏。擦擦鼻子,他一秒鎖定了兄弟。“豬治你在說我壞話!!”
肯定句。
宮治微笑。“我可沒有,彌月作證。對吧,彌月?”說老實話,怎麼能算是說壞話?
為了避免宮雙子特色大戰在這裡展開,神咒彌月選擇息事甯人做假證。“沒有的事情,阿侑你想多了。”
宮侑直覺兩人肯定說自己壞話了,但是現在這樣繼續追究好像就變成了他無理取鬧了。金毛狐狸眨眨眼,決定之後找機會報複回去。
什麼?你說阿治跟彌月都說沒有說他壞話?誰信啊,他宮侑隻相信自己的直覺!
“二傳。”宮侑指自己。
“主攻手。”指神咒。
“副攻手。”指宮治。
被安排的兩人都沒意見。
等一局結束,三人都被換上了場。
“規矩你都懂我就不多說了,大力的跳起來吧!”宮侑雙手叉腰,灑脫極了。“我會托出讓你最舒服的球的。”
神咒彌月以前陪着宮雙子練過一段時間的排球,直到後來她遇到了棒球…嘛,總之,算是半個熟手吧。她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而且都是球類運動,在對身體素質要求上還是有着共同之處的。别的不說,對于自己的扣球力量,神咒彌月還是蠻有信心的。
自由人是附近的社會人,他看了看前排的小女生,撓了撓下巴。
嗯嗯懂得懂得,男子高中生試圖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耍帥嘛,青春啊……頭點到一半,自由人突然發現不對。
耍帥的話讓人在場下看着他不就好了,讓人家女孩子上場是為什麼?炫耀自己的二傳技術?而且還是主攻手的位置,真的沒問題嗎?
自由人不太懂。
畢竟在他看來,随身帶着棒球包的少女,怎麼看都不像是排人。
“大概是附近學校的小孩子來玩嘛,陪他們玩玩好了,培養對排球的熱愛嘛。”同樣是副攻的同伴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要是能把人從棒球那邊拐過來,那就更好了。”
這句話,他聲音壓得很低,也就同在後排的宮治耳尖的聽見了。
他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