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投手丘,以腳尖稍微整理了一下,神咒彌月丢下了松香包,搓了搓指尖。
狀态不錯。
藥師的一棒是非常典型的強棒打者,雖然有着不太起眼的身形。但是隻要見識過他的揮棒,就不可能會看輕他。
稍有不慎被他抓住time的話,就會是殘酷的全壘打——轟雷市,就是給人這樣一個可怕印象的打者。
所以,禦幸前輩,你已經想好了要怎樣對付他了吧?
全副武裝的捕手蹲在本壘闆後面,腳步微移,手套靠近了左打打者的膝蓋上方。喂喂,可别把責任全都壓在捕手的身上啊,作為投手,你倒是跟我一起壓制他。
所以,神咒。來吧,你做得到吧,投到這裡來,用直球,用你最快的速度。什麼都不要想,把球投進我的手套裡來。
護目鏡之下,捕手的視線堅定又銳利,筆直的看着投手丘上的投手。他沒有說話,動作也不大,但是神咒彌月還是感覺到了。
感覺到自己被信賴着——也被挑釁着。
投捕之間作為主導的,一般來說都是捕手吧?
他的位置縱觀全場,他的決策與配球決定着針對打者需要使用什麼樣的策略和風格,他是隊伍的司令塔,是守備的核心。
但是,投手同樣是守備的核心。
孤身一人站在投手丘之上,視線之中除了捕手與打者再無其他。用投球解決打者,為隊伍守下分數。
是能夠主宰勝負的關鍵核心角色。
明明直面打者的是投手,那麼由投手來決定投球才會更好吧?由投手來作為投捕組合之間的主導者,才更好吧?
但是…神咒彌月想,投捕投捕,自然要雙方都處于平等的地位才行。隻有彼此了解,彼此信任,彼此合作,才能夠創作出能夠完美解決打者、解決對手的美妙比賽。
所以,不能被壓下去。
也不能把捕手壓下去。
但是第一球,就讓讓你好了,捕手。
陽光被帽檐阻隔,那一方陰影之中,投手的藍眸就是太陽。
以紅色縫線點綴的白色小球擦着打者的膝蓋鑽進了捕手絲毫未動的手套之中——破空聲之後是遲來一步的風,轟雷市瞪大眼睛,眼底是隻有他才明白的震撼!
速度!好快!!
150,絕對超過150了吧!還有那種投球的姿勢,整個人差點從投手丘上栽倒下來,好厲害的姿勢!!
轟雷市興奮不已,打出去!絕對要打出去!!
而整個賽場也因為這一記超規格的火球而沸騰了!
“測速槍!誰帶測速槍了?剛才那球絕對超過一百五了啊!”
“那麼靠近打者的内角,還敢用這種速球?!不是吧那個一年級就不擔心把人砸到嗎?那個速度随便碰到都要命啊!”
“這種球速還能維持這種控球?!青道今年說不定真的有機會拿下甲子園的門票啊!”
……
…………
而接住這一記直球的禦幸一也的震撼不比轟雷市的少。喂喂,重訓這麼容易出結果嗎?這樣的球威,可比平時訓練的時候厲害多了啊——神咒這家夥,居然在他面前藏拙!?
手套中的球還在無序亂跑,心髒也仿佛随着這顆球在激烈的跳動。聽着主裁喊strike的聲音,他起身回傳,聲音洩露出些許情緒。
“nice ball!”
神咒彌月穩住身體,覺得指尖有些許顫抖——将全身的重量灌注指尖最後投球對手指的負荷比想象中的要大。不過很快,她的手指平靜下來。左手擡起穩穩接住捕手回傳的棒球,她揚起嘴角,眼瞳明亮。
但是這一球,比之前練習的任何一次感覺都好!
在青道的休息室,某位左投已經驚吓成了貓柴,尾巴炸毛,眼瞳收縮成豎瞳一手指着場上顫顫巍巍的跟旁邊的小湊春市求證。“春春春春市!剛才那球!其實是我們眼花了吧!?”
小湊春市也很驚訝,但是對比榮純君,他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驚訝了。“沒有眼花,剛才神咒的确投出了一顆超級了不得的速球。”
可惜預選賽沒有測速,也不知道真正速度是多少。等等,小湊春市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休息室入口處。他們沒有,但是克裡斯前輩的話。
兩個一年級悄悄摸了過去。
克裡斯的确有測速槍。
而且,神咒的第一球,他也的确進行測速了。
“154km。”
沒見過世面的柴犬瞪大眼睛,張成了小雞嘴,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這這這這!?真真真的?!”
小湊春市也很是驚訝,“高中生,還是一年級——不,就算是二三年級的的前輩中,這樣的速度也是相當罕見的吧。”
而更可怕的是,神咒還處在生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