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邊的氣氛好奇怪,不僅僅是他,訓練場上的其他人也在注意這邊吧。實在擔心好友,看見監督離開之後,他就立刻過來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喝點水?”
“唔,我沒事的,春市。”搖搖頭,神咒彌月吐出一口氣。“繼續訓練吧。”她看一眼牛棚那邊,禦幸前輩和榮純組成的投捕完全沒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正在專心的接投球。
“繼續訓練吧——接下來應該傳球,一起來?”
好像真的沒問題…小湊春市點頭,“好啊。神咒一般是守外野吧,那我去二壘。”
看着兩個一年級相偕離去的背影,看似還在訓練打擊的幾個三年級略微停下,面面相觑片刻之後,一緻将視線轉向了正在練習打擊的丹波光一郎。
丹波:?
“看來下一場比賽的先發已經提前決定了呢。”小湊亮介輕聲說道,“看見一年級的學弟在投手丘上大放光彩…王牌會哭出來嗎?”
丹波:……
結城哲也,“想象不出現在的丹波哭出來的樣子。”
伊佐敷純:“以前他一年級的時候倒是一副很容易掉眼淚的性格。”
增子透點點頭,“比小春市還腼腆!”
春市腼腆嘛…哈哈,就讓大家這麼以為好了。小湊亮介微笑着想。
丹波吐出一口氣,“誰會哭啊!”倒不如說,有這樣可靠的後輩,心裡很安心。去年夏天的一幕幕從眼前閃過,最後定格在前輩們的哭泣的臉還有流下的淚水上。
内心的悔恨,不甘,葬送了前輩們夏天的痛苦……
“倒是你們,要狠狠地打出去。”
我們曾經品嘗過的苦澀與悔恨,沒有必要讓一年級的再次品嘗——每一個三年級,都是這樣想的。
又過了一段時間,還想繼續投球的澤村被禦幸強推出了牛棚,“去做收操吧你——神咒,換人了!”後半句他是放聲大喊的,不然當事人都聽不到。
練完一組傳球的神咒彌月已經在慢跑了,聞言調轉方向朝牛棚跑去。“來了,禦幸前輩。”
“你的投手手套呢!”禦幸一也掃過他空空如也的兩手。
“啊,休息室,馬上去拿。”
“喂!那個一年級的要投球了!”“神咒!”“會有那個火球嗎?!我就是為了那個來的啊!速度,力量,控球全部都是完美,簡直就是藝術品嘛!”
“隻是練習誰會投那種啊——比賽的時候也很少,是決勝球吧!”
是外面來看訓練的青道OB還有周圍居民的聲音。
“欸,備受期待呢神咒。”禦幸一也将球傳給他,“從直球開始吧,刁鑽位置的球我也會要的。”
這個傳球…前輩在不爽什麼?
神咒彌月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是看着捕手和往常無異的表情,她又覺得可能、大概、應該是自己感覺錯了。
——十球熱身打開肩膀之後,第一球,神咒彌月看着捕手的手套投了一個紅中直球。
“砰!”的一聲,精準有力。
“nice ball。直球很有威力。”捕手回傳。
張開手套接住,神咒彌月陷入困惑。啊這,好像不是錯覺,禦幸前輩真的在不爽……但是為什麼突然就鬧别扭了?
她應該投的不錯吧…沒得罪前輩吧?難道說是榮純的遺留問題?但是向另一個後輩撒氣,這種行為有點沒品欸!
看着前輩捕手沒什麼表情的臉,神咒彌月想了又想,決定下一個球不按照他要的來投——算是對他的小小反抗和提醒。
于是在禦幸一也發現球路不對,緊急彎腰雙膝跪地接住這個挖地瓜的時候,她若無其事撇開了視線,踩着投手闆吹起了口哨。
吹得還是青道的校歌,音調挺準的。
禦幸一也:?
“喂,神咒,你有沒有看着我的手套啊!”
砰的一聲,神咒彌月接住他加重了力道的回傳。“禦幸前輩才是,在生什麼氣啊?”将棒球頂在指間轉了幾個圈,又輕巧的握在手心,她活動一下手指,感受着棒球的觸感。
“從剛才第一次回傳給我的球裡就是…難道是我有什麼地方沒做好,導緻禦幸前輩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但是她想了又想,也想不起來自己有什麼行為做錯了。
禦幸一也心裡說,看,他知道的。簡直比他這個捕手還要敏銳的從簡單的傳球中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自己的投球卻愈發的冷酷無情。
如果沒有第一次接神咒的球時的心中震動,他大概會認為對方的風格就是這樣。但是正是因為第一次接球就感受到了神咒的本質,他才會在現在認為——
現在的神咒,以現在的狀态和實力,是無法抵抗住稻實的進攻的。
但是,要怎麼做?
才能夠明白他的想法……
接下來的接投球,禦幸壓抑住内心的思考,專心蹲捕。
神咒彌月發現後,也老老實實的按照要求投球了。哎,算了,大概是壓力大吧,天氣又熱,有時候會有小脾氣是正常的。作為投手,偶爾也是要體諒捕手的。
這樣一想,她反而還忏悔了一下自己剛才的挖地瓜,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的投球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