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砰!!”
棒子剛剛啟動,球落進手套的聲音已經響起。卡爾羅斯睜大眼睛,沒有錯過球從眼前驟然消失的事實。
這個速度不是直球?!
“strike!”
“喂不是吧!剛才那個球,卡爾羅斯居然慢了?!”“是滑球?但是好快!”稻實的休息室響起驚呼聲。“朝着外角下墜了,是滑球吧?卡爾羅斯沒看清?”
雙臂展開搭在椅背,獨占一大片座位的金發王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去,輕哼出聲。原田雅功看了他一眼,“鳴,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成宮鳴想說不能打出去的卡爾羅斯實在是太沒用了——但是盯着監督也看過來的視線,他扁扁嘴巴吞回去了,“卡爾羅斯的眼力還可以的啦——但是這樣都沒打到的話,那就說明那顆球從他的位置看起來要比我們看快得多吧。”
“比如快速滑球。”
滑球的速度介于曲球和直球之間,已知青道先發投手一年級的直球最高速跟他差不多——好吧說不定還快一點。卡爾羅斯的打擊率在稻實棒球部不算是最高的,但是單純隻是快速球或者滑球是沒辦法迷惑他的眼睛的。
所以,那應該是有着直球的速度,球路幾乎完全和直球重合,但是會在最後的時候快速向着外角下墜的快速滑球。
心中嘀嘀咕咕,成宮鳴不肯再多說了。再繼續也不過是一些涉及到投手技巧的事情,要如何打到這個球,那是打者自己要去考慮的事情。不站上打席,親自面對,說再多也沒用的。
國友監督表情沉穩,“認真看。”
“是!!”
“nice ball!”禦幸一也大聲道,“球很會跑哦!”
接住球,神咒彌月活動了一下手指。很好,手感很好,肩膀也通過熱身徹底打開了。今天的狀态,非常好。
略微擡頭,太陽肆意的散發着熱度。哎呀,這樣看來,今天原來是個不錯的天氣嘛!
她略微後退一步,踩上了本壘闆。
灌注意志的投球…尋求隊伍的勝利的意志,也是一種意志。
是在進入青道的這段時間以來,這短短的幾個月内,她所找尋到的棒球的新的道路,屬于她的新的風格。也是令她更加強大的選擇。
但是禦幸前輩确認為…舍棄掉這些,将一切專注于投球的她,會更強。
要投的更好,要投的更快,要更加的精準,犀利——看着那張開的手套,神咒彌月的眼前仿佛又浮現了幼年時期面對的那一面畫着九宮格的牆壁。
一次又一次的,孜孜不倦,不覺厭煩,隻是一次又一次的投球,朝着想要投中的位置。一次投不中就兩次,兩次投不中就三次。
四次五次六次——數不清楚多少次,但是,當正确的位置留下了痕迹之後,一切的疲憊都被風帶走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蒲公英一樣也跟着飛走了。
國中之前的每一場比賽也是,抱着那就說不定是自己的最後一場比賽,她即使在意着勝負,不想看見大家失敗的淚水和不甘,卻又無法克制的面對捕手包容的手套時放縱自己投球的本能——
因為無論投到哪裡,阿夕都能接住,所以稍微任性一點也沒關系吧?
她覺得自己能投的更好,覺得自己能夠壓制打者,覺得隻要這麼投,就一定能行——那些隐隐的感覺好壞參半,有時候也會失手被對手打出安打。
那個時候,她為什麼還能投的那麼的自我呢?
從現在的她來看,難道是國中的棒球比賽比不上高中的棒球比賽重要嗎?
不,不是的。她能夠繼續在高中打棒球是奇迹,在那之前,國中的全國大賽就是她的最後,她怎麼可能不重視。
那同樣的不僅是她、也是隊友的最後的夏天。
她萬分的珍惜。
但是現在的她。學會了從更高的角度去為隊伍,為三年級前輩們的夏天去思考。要如何去投,要如何去成長,她開始學着‘修剪’自己,讓自己更快的融入青道這個隊伍,成為更鋒利更好用的武器。
而現在,禦幸前輩告訴她,鋒利是鋒利,但是失去了自身的特色之後也不過就隻是鋒利而已。稻實的比賽跟之前的對手都不是一個等級的,如果不快一點進化的話,就會被淘汰。
因為隻是‘鋒利’的投手,他們攻略的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了。
蔚藍的眼眸眯起,如果說稻實的王牌投手眼眸的藍是冰川一樣的寒冷之色。那青道一年級的藍就是遼闊又深邃的海的顔色。
暗藏波濤洶湧,危機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