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路盡量壓低。禦幸一也張開手套,注視着投手。被打出去也沒關系,你知道你身後的守備有多可靠的,對吧?
神咒彌月點點頭。她當然知道,沒有人會比見證了前輩們每一日的汗水和勤勉的他們更清楚前輩們的可靠了。
壓低球路,沒必要投壞球。她的狀态也好,捕手的手套也好,還有身後可靠的守備在。加上稻實現在還完全抓不住她的球的timing,所以——
賽場上投手發揮完美,手感火熱,再次三振稻實的中心打線。賽場外,在觀衆的歡呼,還有對青道這次先發一年級投手的熱議中,宮侑和宮治都已經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假的吧?”宮侑抓了抓頭發,壓低聲音說,聲音也輕飄飄的,像是随時能被風吹散一樣。“那家夥投球……”
宮治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你腦子沒問題的話,就應該能看出來。他的投球,就是彌月的投球這件事。”
雖然是打排球的,但是托固執的幼馴染的福,在關注排球各種信息之餘,宮家雙子還分出了一部分精力給棒球——準确來說,是給幼馴染相關的棒球。
她的每一場比賽的錄像,報道,還有對她的采訪,照片等等,兩人都各自收藏了一份。并且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帶着一股較勁的意思去認真反複的觀看比賽錄像,看看到底是什麼居然能比排球還有魅力,把他們幼馴染給拐走了。
最後,他們一緻認為還是排球好玩——幼馴染被拐走絕對是因為棒球搶跑的緣故。
排球不過是遲來一步,要是早來了,幼馴染肯定就跟他們去打排球了!
也因為如此,要說有誰對幼馴染的投球最熟悉——除了給幼馴染接球的捕手,他們兄弟兩個敢說沒有誰會比他們更熟了!
尤其是宮侑,作為二傳,他對球路更為敏銳。
如果不是近距離接觸過,清楚知道神咒光陽是男的,隻看投球,他會認為站在投手丘上的那個人是——是彌月。
宮侑滿臉嚴肅的扭頭,“難道說,那家夥是個斯托卡,一直在模仿學習彌月?”
宮治:……倒也不用一下就把人往變-态方面想。
“萬一他隻是姐控,什麼都想照着彌月學想要成為彌月那樣的投手呢?”
“但是完全沒有自己的風格,跟彌月一模一樣…雖然臉也差不多一樣,但是連球風都這樣的話,還是稍微有點惡心的。”宮侑滿是嫌棄的說。“就像是阿治你學我一樣——噫,光是想想就要惡心吐了。”
宮治不滿意,“憑什麼是我學你,明明就是你學我。”
宮侑超大聲的哈了一聲。
于是剛才還很和睦的氣氛頓時緊繃了起來,兩雙近乎一緻的眼眸對上視線,兇光漸起——幼馴染的問題先放一邊,現在得重新确定一下家庭地位!
看台上,好像打起來了?進入休息室時,神咒彌月發現看台上好像騷動起來了。不過沒等她找到目标,身後的倉持前輩就一巴掌推在她背上,“别擋在路口啊。”
就近在入口的位置坐下,神咒彌月放松了身體靠在椅背上。
“投的很好啊,就是沒球過來太無聊了!”伊佐敷純拍了拍投手的肩膀,“給我放心大膽的讓他們打過來啊,是看不起我們嗎?!”
好兇,是在威脅嗎伊佐敷前輩!神咒彌月裝作被拍痛的樣子,滿意的看着前輩一驚,下一跳一樣收回手。“喂——我也沒用太大的力氣吧?!”
“噗…”神咒彌月扭開了頭忍笑。
伊佐敷純這要是還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就真是笨蛋了,“神咒!!”雷聲大雨點小的叫了後輩的名字,在對方假裝無辜的看過來的時候想了想,他握拳。“等比賽結束了再收拾你!”
神咒彌月老實了。“饒了我吧伊佐敷前輩——”
倉持洋一笑出聲,“現在認錯已經遲了笨蛋神咒!”
小湊亮介看向禦幸,第二局的打席由他開始,所以正在兩個一年級幫助下解除捕手的護具。“禦幸,你把神咒帶壞了。”
“啊?”禦幸一也茫然,“不對吧亮桑,這是他本性暴露才對吧?”
澤村榮純率先不贊同,“你在說什麼啊禦幸一也,神咒他人很好的!”偶爾的壞心眼當然是跟你學的!
左投的眼神是這麼說的。
小湊春市沒說話,但是在澤村榮純說完之後,他悄悄點了頭,在心裡贊同了好友的話。神咒很沉穩可靠的,生活上,棒球上還有學習上,榮純君可是受了很多照顧。
而且,神咒很堅定。
和還沒有找到方向的他和榮純君不同…神咒好像很早就知道自己未來要走什麼樣的道路了,始終毫無迷惘的筆直前進着。
呀呀,完全被籠絡了啊。禦幸一也想。神咒那家夥,在同期裡人氣好像蠻高的樣子。
時間短暫,稻實的守備已經上場,解下捕手護具之後迅速又穿戴好打者的護具,禦幸一也拿上球棒上場了。
看着他的背影,衆人面面相觑。
壘上無人欸…那個禦幸…算了,不能指望他了。
“門田,打出去就靠你了。”伊佐敷純拍了拍同樣穿戴好打者護具,準備去打擊準備區的七棒門田将明。
他在之前的比賽并不是先發,但是在今天的決賽,監督将他提了上來,而換下去的則是之前守左外野的坂井一郎。
突然就被委以重任,門田将明肉眼可見的沉重了起來。
“門田前輩,拜托了。”發絲已經隐隐被汗濕的投手看向了他,藍眸認真。“我也會拼命送前輩回本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