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之點點頭。

江晚眠雖察覺出他情緒的低落，但此時也沒多問些什麼，跟長輩打了招呼便和顧清晏一起離開了。

還是那輛柯尼塞格，來的時候沒發覺什麼。現在一看，竟覺得顧清晏比以往叛逆了幾分。

他極力地掩飾着情緒，竟還播放起了音樂。

是周傑倫的《一路向北》。

江晚眠頻頻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顧清晏開起了玩笑，“是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沒有。”江晚眠擺擺手，“就是看你心情不好。”

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卻還是在她面前露了餡，顧清晏一時間失笑。

“你關心我呢？”

聽到這個問題，江晚眠心中一顫。

該怎麼回答？

對，我是在關心你？

她頓了頓，最終說道，“是因為今天帶我回家吃飯嗎？”

“為什麼會這樣想？”顧清晏目視前方，似乎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問。

江晚眠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看你和叔叔聊天之後就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我以為是你帶我回家吃飯的原因。”

“不是，千萬别多想。”顧清宴連忙解釋，“我們本來就有矛盾，如果不是因為你在場，我們恐怕都不會在一張餐桌上吃飯了。”

事實确實如此。

自顧清宴回國兩人不知吵了多少次，原因很簡單，無非是顧清宴甯願自立門戶創辦森嶼也不願回家裡的公司工作。

顧清宴出國前曾跟顧景川大吵一架，顧景川一直認為顧清宴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進集團工作。

對此，顧清宴表示非常冤枉。

衆所周知，景雲集團的業務範圍主要是智能設備和電子産品，而非顧清宴所感興趣的AR技術。

原本顧景川把顧清宴叫到書房是想和他借此機會好好聊一聊，可不知是不是兩人磁場不合。

沒好好說幾句話，竟又吵了起來，事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顧清宴打心眼裡覺得，他父親這個人工作是一把好手，但是在家庭裡永遠有些不可理喻。

他心裡也清楚，若不是他帶了所謂的女朋友回家，恐怕顧景川進門時就會給他劈頭蓋臉地來一頓。

華燈初上，車上了高架橋，此時的路況有些擁堵。

月亮高高挂起，江晚眠把車窗降下來了一些。

她能看出此時顧清宴情緒不高，她知道是和顧父吵架的原因。

顧清宴并沒有主動提及。

她想關心卻又不敢問。

以什麼身份？

如果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問他也許并不想提及的事情，是否會顯得有些沒有邊界感。

江晚眠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轉移起了話題，“今晚的月亮好美。”

話落，兩人皆是一頓。

都想起了夏目漱石那句——

“今晚月色真美。”

不多時，顧清宴輕笑一聲，接了句：“風也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