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隆心事重重地回到安全屋,一路上他沒有受到多少阻攔,大概是騎士已經将尼古拉斯代行者的信息同步給了同伴。
他刻意在附近晃蕩了幾圈,終于找到了阿德勒留下的箭頭,亞隆摩梭着那道刻在牆角的箭頭,卻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為了防止記号被敵人發現,他們每一次出任務前都會重新商定秘密信号,有些信号是正确的,有些信号則是相反的。
逆着箭頭的指向,亞隆見到一座酒吧,酒吧的招牌斜挂在門上,殘破的角上繪着一朵白玫瑰,推門進去,亞隆看見人們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
很明顯這群夜貓子縱情狂歡時剛好撞上了結界展開,他們周圍散落着海報,亞隆蹲下身拾起一張,上面是一張城市地圖,一個巨大的女人黑白頭像印在城市中央。
女人冷冷地睥睨着城市,在她頭像下面寫着一行大字。
——伊斯坦布爾已被伊阿利征服。
亞隆翻過面,後面寫着這場搖滾演出的地點和時間。
不過看起來這場演出并沒有取得圓滿成功,觀衆睡了一地,而舞台上的搖滾女王不知所蹤。
“亞隆,這邊。”黛絲諾在角落中顯出身形。
亞隆随着黛絲諾走入酒吧深處,他見到了不少血族,血族們圍繞在酒台旁煩躁地低語,酒杯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
有人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這個闖入的人類。
“喂,這是你的存糧嗎?”有人大聲對黛絲諾道,“分我一口怎麼樣?我已經喝了一天一夜的酒了。”
黛絲諾白了那個血族一眼,轉身往更深處的包間走去。
“這些血族不敢鬧事,閃米特家族将他們的親信分散到了各個安全屋中,他們看起來沒有什麼動作,”黛絲諾低聲道,“這很奇怪,他們毫無作為,就好像閃米特家族根本不在乎這場獵殺一樣。”
“可能是覺得瓦爾拉哈有備而來,在結界中,血族的力量被壓制,此長彼消,普通的血族并不是神聖騎士的對手,不如躲藏起來。”亞隆分析道。
“那他們打算怎麼辦?将這座城市的同族全部放棄?”黛絲諾皺眉。
兩人到了包間門口,推門進去,亞隆先是看到了呼呼大睡的阿德勒,然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血族,最裡面是艾莉諾,她正靠着一個俊美的金發男人。
金發的男人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亞隆心中一跳,腦子裡的弦一下子緊繃起來,等他再看去,金發男人已經垂下眼眸,替靠在他肩上的艾莉諾理了理額發。
“這位是莫裡斯先生,”黛絲諾順着亞隆的視線看去,“艾莉諾的……丈夫。”
莫裡斯擡起頭,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仿佛剛剛那種危險的感覺隻是一個幻覺,亞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并沒有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黑暗側的氣息。
兩人握了握手,莫裡斯想要抽回時,卻感受了一股阻力,他擡眸看向對方。
亞隆道:“莫裡斯先生,這樣問可能有些失禮……您是人類嗎?”
莫裡斯露出尬尴的表情,阿德勒正在呼呼大睡,黛絲諾撓撓頭:“阿德勒說可能是他收到格拉希爾的影響,覺醒了德魯伊的血脈。”
亞隆問:“您的家族來自北歐?”
莫裡斯平靜地回答:“我的确來自北方。”
德魯伊的曆史比湯普汀更加久遠,遠到在神話記載中也隻有隻言片語。
亞隆也無法确認這位神秘先生的身份,細細詢問過後,能夠驅使動物這一點确實和傳說中的德魯伊對的上,但又不能僅憑此斷定身份,畢竟一些純血種也有驅使動物的能力。
不過既然是艾莉諾的丈夫,也不能把人趕出去就是了。
艾莉諾被講話聲吵醒,多虧莫裡斯在身旁,她才短暫地獲得了一個安甯的睡眠,睜開眼睛發現亞隆已經回到安全屋。
而亞隆的臉色凝重,衆人心裡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黛絲諾問道:“亞隆,你那邊調查得怎麼樣?有尋找到結界出口嗎?”
亞隆搖搖頭,黛絲諾幹脆道:“要不我們和閃米特聯手……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哈吉是閃米特家族的人。”
亞隆猶豫:“研究會一直是一個中立組織,按照會長定下的規則,我們不能參與到血族和教廷的戰争中。”
黛絲諾:“是瓦爾拉哈先撕毀條約,我們是被迫卷入,聯手也隻是為了自保。”
阿德勒:“話雖這麼說,哈吉也無法聯系上閃米特的當權者……據他所說,閃米特家族的族長已經失蹤很久了。”
“合作根本無法達成,要是暴露了我們的身份,說不定還會被閃米特殺掉。”
“閃米特……”莫裡斯突然開口,“我認為一位叫奧路菲·閃米特的人,他是我的研究所的投資人夥伴。”
衆人回頭,艾莉諾也一愣:“奧路菲是誰?”
莫裡斯微笑:“你還記得總是在我們小鎮廣場上唱歌的那個流浪歌手嗎?”
“似乎是一個鐘情于音樂的藝術家,我第一次知道在生意場上見到他時也吓了我一大跳。”
艾莉諾腦子裡模模糊糊的,自從莫裡斯找到她,一直以來緊繃的心也緩和下來,莫裡斯突然提起流浪歌手,艾莉諾腦子裡空白了一瞬,長發男人在舞池旁優雅地彈着鋼琴的樣子在腦海裡一閃而過。
艾莉諾低聲道:“他是血族,我在V身邊見過他……那個奧路菲。”
黛絲諾轉頭問哈吉:“你認為家族叫奧路菲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