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坐在一處膝蓋高的大石塊上,陽光灑在周身,融融暖意化去一切雜念,眼前的小溪清澈見底,潺潺流水和着不知哪裡來的風鈴聲,直叫人通體舒暢,何念緩緩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時,陽光從窗簾縫隙打在天花闆上,映出好看的幾何圖案。昨天沒有與任何人對視,果然一夜深眠。
今天是個好天氣,她盯着天花闆上的光影暗自說道。
梳洗完畢走到餐廳,艾麗卡正在優雅地吃着三明治,淺金描邊的茶杯中,散發着紅茶的馥郁香氣。
何念問:“今天起這麼早?”
“一會兒有個精釀的供貨商要來談談,昨晚又沒約會,可不就起早了。”說完,艾麗卡拈着紙巾點了點唇角,櫻花粉的指甲油與紙巾上的櫻花圖案相得益彰。
何念掃視一圈不遠處空空如也的流理台,問:“沒我的份啊?”
“本來有的。”
何念不解:“嗯?”
忽然,艾麗卡的手機響起了輕快的旋律:Whatever you want, whatever you want, whatever you want is fine by me...
艾麗卡瞥了一眼手機,說了句“這不就有了”,然後按了接通鍵,直接遞給何念。
何念一掃屏幕,是串陌生号碼,狐疑地接過:“喂。”
“喂什麼喂,都起床了為什麼還不開機?”孟川的聲音劃破空氣。
何念:“你怎麼知道我起床了?”
“從你窗簾拉開,我就開始給你打電話,一直關機一直關機,沒辦法,隻能給艾麗卡打了。”
窗簾拉開?
何念一激靈,警惕地說:“根據聯合政府相關法律,你無權在我住處周邊安裝攝像頭監視我,我不是犯罪嫌疑人……”
孟川趕忙打斷:“我一安全司的在職司官,我能知法犯法嗎?收拾收拾趕緊出來吧啊,何顧問,案件有重大突破。”
何念詫說:“你在門口?”
孟川大方承認:“嗯哼,蹲守一個多小時了都。”
“你怎麼不提前……”
孟川曉之以理:“你可是顧問,怎麼能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呢?昨天你可一整天都沒關心案情。”
何念無語。
孟川動之以情:“看我多守規矩,說好管接管送,早早就來等着了,昨天就撲了個空,今天總不能讓我又撲空吧。”
何念沉默。
孟川祭出殺手锏:“今天報酬加倍,夠意思吧?”
五分鐘後,何念出現在了孟川的副駕上。
孟川從後座摸過一個嶄新的粉色保溫餐包,遞到何念手中:“趁熱吃,我開穩些。”
寬大的越野穩穩啟動,孟川不忘建議道:“建議你先嘗嘗那個粉色的,叫什麼‘桃花酪’,據說是我們食堂的春季限定款,一大早就一幫女同事在那兒排着,去晚了都沒有。你知道我一大老爺們,杵在一群女同事當中排隊,多紮眼麼……”
何念拉開餐包,拿起最上面的那個粉色盒子,小心翼翼取下蓋子上的勺。
一勺入口,清甜可口,細膩絲滑,還真不賴。何念微微眯起了眼睛。
可能是從何念的面部表情讀出了她的滿意,孟川話鋒一轉:“紮眼也沒關系,隻要你喜歡吃,我天天排隊給你買啊。”
何念聞言望向孟川,手握方向盤的他從容自如,高大的鋼鐵猛獸已化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溫馴無比。
晨光剛剛高過地平線,打在孟川眼裡晶晶亮,他的笑容更是燦爛舒朗,閃得何念隻瞥一眼便馬上移開視線。
許是迎着朝陽的緣故,何念的臉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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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川敲了敲二處辦公室的門,言簡意赅布置道:“大會議室,老薩馬上到。”
卷毛在顯示器前深埋的腦袋聞聲擡起:“川哥,你一宿沒睡,真的不休息一下嗎?”
何念已經有意躲在孟川身後,可依舊沒有躲過卷毛的賊眼,他偏頭注意到何念之後,又壞笑着揚聲說:“那什麼,川哥的體能哪用我擔心啊,呵呵呵呵,走走走!大會議室大會議室。”
不愧是紀律部門,眨眼間,人全齊。而且還多了一位何念從未謀面的男司官,修身款西服三件套在一衆休閑裝中,精緻到家了。
孟川主持會議,根本沒有開場寒暄,上來就安排:“老薩,你先來吧。”
這位西裝男司官看向何念,微微欠身緻意,頗為紳士地開場:“何顧問,幸會,我是維薩裡,歡迎你的加入。”
何念有些受寵若驚,随即微微點頭,輕聲回了句:“你好,幸會。”
維薩裡報以微笑,開始介紹案情:“我幾次往返靈峰,終于找到了起火點——是電池。”
說着他一按電腦,一張照片出現在大屏幕上,照片上是一台被燒得黑乎乎的設備。
嬌嬌提出質疑:“不應該啊,之前查過,羅濱這車剛提了不到半年,基本還是個新車。而且這款是寶馳的暢銷款,寶馳就是做電車起家的,這種基本的電池安全技術應該還是過硬的吧。”
維薩裡:“跟廠家沒關系,是這車的電池被人換成了已經報廢的老舊電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