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莎将平闆收了起來,微微皺眉。
她和旬珏的計劃就是那麼簡單粗暴,先讓月朝朝和她的白月光顧斐然共處一室氣氛暧昧,然後讓顧暮深撞破吃醋。
顧暮深比誰都清楚月朝朝對顧斐然懷着什麼樣的感情,他為此發過不止一次瘋,直到顧斐然出國後他才消停了一些。如今顧斐然回來了,隻要月朝朝和他有任何瓜葛,顧暮深就必然會再次發瘋。
顔莎非常堅信顧暮深會發瘋,畢竟重生之前她就見過不止一次了。
顧斐然對于顧暮深而言,很有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意味,兩人相貌相似,年齡相仿,但顧斐然總是處處比顧暮深略勝一籌,除了體弱多病。
顧斐然太過驚才絕豔,他的存在可以輕易挑起顧暮深的怒火,就算後來顧斐然死了,顧暮深也始終無法擺脫他帶來的陰影。
顔莎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和人商談着什麼的顧暮深,見顧暮深看向她,她就低頭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暮深哥哥,我剛才看到朝朝姐和那誰在一起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顔莎憂心忡忡地看着顧暮深,明擺着就是來告狀的。不過她來告狀卻偏要表現出一副關心顧暮深的樣子,很有身為綠茶妹妹的自覺。
顧暮深眸色微斂。他很清楚顔莎口中的那誰到底是誰,若是以前,他但凡聽說月朝朝和那誰走得近了,就定然會忍不住暴跳如雷,然而現在他的心情卻異常平靜。
他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月朝朝的心裡不如顧斐然重要,他太清楚了。
顧暮深在心底自嘲一笑。
在月朝朝心裡,他不如顧斐然,甚至還不如旬珏那個纨绔,她從來都不曾将他放在心裡過,他們之間的所有瓜葛,都是他強求而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要不要再繼續了。
或許他早就該放手了。
顧暮深看向神情關切的顔莎,見她懵懵懂懂,一臉無害,忍不住給了她一個栗子。
顔莎沒想到自己隻是來告個狀而已居然還要挨一記,頓時委屈不已。
“暮深哥哥,你敲我腦殼幹嘛!很疼啊!”顔莎演技爆棚,頓時眼淚汪汪,她的小腦殼痛到是不怎麼痛,但她就是受不了這個委屈。
嘤嘤嘤,她的暮深哥哥變了,他以前從來都不會打她的!
顧暮深見顔莎還在給他裝相,遂道:“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主意嗎,莎莎?”
顔莎一呆。
“什……什麼主意?暮深哥哥你在說什麼啊?”顔莎裝傻充愣的功夫如火純青,但心底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些不妙。
顧暮深心底微歎,也不想深究什麼,隻道:“他們在哪,帶路吧。”
顔莎立即閉嘴不說話了。
她老老實實地領着顧暮深往月朝朝和顧斐然所在的地方走去,心裡不住地打鼓。
她為什麼心裡打鼓?因為顧暮深沒有生氣。
顧暮深怎麼能不生氣呢?
重生之前,隻要她稍微提那麼兩句有關顧斐然的事情,顧暮深就會神色陰沉情緒暴躁,怎麼她重生了一回,顧暮深的脾氣居然變好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如果顧暮深一直這麼好脾氣……她的劇情任務該不會完成不了了吧?
月朝朝和顧斐然單獨“幽會”的地方其實離得并不遠,但蘇式庭院九曲回廊仿若迷宮,想要找到他們還是有些費功夫的。
然後走着走着,顔莎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
她擡頭望月,無語凝噎。
遭了,太久沒來顧家老宅,她好像對這裡變陌生了。不是好像,是确實。
顧暮深皺眉看着顔莎,見她左顧右盼神情焦灼,很快就意識到她可能迷路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你說出來,我帶過你去吧。”顧暮深無奈道。
顔莎頓時老臉一紅。
顔莎原本是想讓顧暮深直接撞破月朝朝和顧斐然的暧昧一幕的,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居然迷路了!
顔莎四顧茫然,猶豫不決,顧暮深又道:“可别告訴我你連他們在哪都忘了,你……唔?”
沒等顧暮深說完,顔莎卻一眼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為了不被發現,她下意識一把捂住了顧暮深的嘴,然後把他按進了旁邊的芭蕉叢裡。
顔莎天生神力,動作迅速,完全沒有驚動遠處的兩個人。顧暮深心下疑惑卻完全反抗不能,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顔莎死死地按在了牆上,幾乎動彈不得。
“别說話,他們過來了!”顔莎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她是湊在顧暮深的耳邊說的,保證他一定能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