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慫恿她:“跟不跟?跟不跟!”
她身後觀戰的流匪都像殺紅了眼一樣:“跟上啊!你這還不跟?這都不跟你賭什麼?!”
孟靈野還沒表示她沒錢跟,就一大堆錢袋子伸過來,表示都是兄弟,什麼有錢沒錢的!借錢給你跟!記得九出十三歸。
孟靈野一笑,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跟不行啊。
她把這些錢袋子通通接過來,往牌桌上一推,俨然是個賭紅了眼的瘋狂賭徒:“跟!”
翻牌,對面開出天神牌面,直接通殺。
全場嘩然!
孟靈野臉色似乎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有人拍拍她的肩:“我剛剛借你的三十兩,别忘了。”
“我也借了你八十有餘。”
“我的是一百兩。”
“我那袋子裡起碼也有一百五十兩了吧。”
越說越離譜了。
對面陳天虎也笑了:“孟兄,你家境如何?”
孟靈野沉默半晌:“一般。”
陳天虎哦了一聲:“那這債……可不好還呀。我這些兄弟們的銀子也是一文文攢起來的,賺錢不易啊!”
孟靈野臉色發青,似乎都快坐不穩了,搖搖欲墜。
陳天虎循循善誘:“不過我們這些兄弟也是善心人,要是你能拿出同等價值之物抵債,他們也會願意接受的。”
孟靈野似乎仍舊說不出話,像是沒反應過來對面在說什麼。
陳天虎很有耐心:“你好好想想,你手裡有沒有價值尚可的東西?”
“大家都很寬容的。”
“隻是這些錢……我可得提醒你,晚還不如早還,越拖利息可越滾越多了哦。倒時候大家都沒錢用,免不得做出些不好的事情來。”
一番威脅再加上諄諄誘導,孟靈野逼不得已,隻能将自己手中的歲星遺物的線索全盤托出。
“原來歲星遺物竟被那白猿猴王揀去了麼……”陳天虎感歎,他目光掃過這一圈流匪,衆人都忍不住暗暗笑出聲,笑得特别邪惡。
孟靈野出了此門,也忍不住暗笑,笑得比衆流匪還要邪惡。
她走在燈火照不到的暗處,原本俊逸風流的行走姿勢慢慢變化,竟和那幫子金風閣流匪的姿态慢慢重合,待她重新走入光下,活脫脫一個虎背熊腰的正版流匪。
此時已經摸透了寨子裡各勢力分布範圍的她,溜溜達達地走到了那夥以搶劫為生的兇人地盤。
她在這院子邊緣徘徊,行走姿态偷偷摸摸的,似乎正準備去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去哪兒啊?”
迎面走來一夥兇神惡煞的家夥,腰間挎刀,面下帶疤。
——來的正好。
一夥假裝金風閣流匪的劫匪對上了同樣假裝流匪的孟靈野。
雙方進行了一系列友好而親切的會談,首先是劫匪方對孟方深夜出行一事表達了深刻的關心與愛護,随後他們提出了己方的經濟問題與困境,并友好詢問孟方是否有恰當的解決方案。而此時孟方也展示了己方赤字的财政狀況,并提出以情報為核心的交易策略。劫匪方對交易的公平公正性表示了質疑,但在孟方展示了解決策略的主題後,雙方迅速達成一緻。
孟靈野把所謂礦洞線索賣了第二家後,走向了第三方受害者所在的區域。
把塞在衣服裡的一副布料抽出來,再模仿着那些伶人帶着些戲曲味道的步法,孟靈野看起來與扮演流匪的伶人們已經一般無二,即使他們戲班子的班主來都得懷疑自己什麼時候收了個新人的程度。
她也不張揚,隻是在路過某位伶人時,腳步一頓,在他耳邊低聲而快速地說了句:“那幫兇人找到遺物的線索了。”
那伶人目光一凝,就要抓住她細問,但隻是一回頭的功夫,傳遞情報之人已隐入黑暗,無影無蹤了。
當他把這句話帶給班主後,班主當機立斷:“查!馬上去查!”
是夜,黑虎寨中月色靜好,蟲鳴鳥叫,一片甯靜祥和。但在那些燭火陰暗的房間裡,各方匪徒們都在混亂狂喜。
孟靈野坐在竹樓屋頂上,默默啃了一口幹餅。
噎得慌。
她忍不住給隊友們發了條消息。
【隊伍】[孟靈野]:明天來礦洞看熱鬧,順便給我帶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