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繁!你給我下來!”
“你敢害我領盒飯,還讓我當惡毒女配角。”
“我告訴你,老娘今天就要跟你絕交!”
“……”
許家老宅門口,停了一輛紅色跑車,老宅大門口和内室隔了一段距離,但此刻,還是有不少傭人聽見了,頻頻往外面探頭。
但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
畢竟,單是聽聲音她們就知道外面是哪位。
盛若,盛家獨生女,盛家家大業大,卻隻生了這麼一個女孩,女孩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貪玩任性的性子。
都說富養女,這位小公主自然也是,一出生就是個含着金湯勺的主兒,那麼多人圍着,雖說沒什麼違法的大毛病,但單是那貪玩任性、一點就炸的脾氣,就讓人不敢招惹。
前幾日聽說盛家小姐大病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好的,這會兒就來許宅大喊大叫。
一群人面面相觑,人就站在外面喊,愣是沒一個人敢請人進來。
但,盛若也沒叫幾分鐘,因為她叫的人很快就下來了。
“小姐。”
許繁穿了個襯衣,外套都沒拿,就匆匆忙忙的下來了,仆人問好也隻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姓許的!”
盛若一見人下來就沖了過去,踮腳用胳膊攬住了她的脖子,把人往下拉。她本身不低,但許繁還是比她高半個頭,就着那力度微微躬身,和人平視。
“嗯。”
許繁語氣淡淡,并沒有因為盛若一大早在門前大呼小叫就不耐煩或是其它。
盛若一下子就沒話說了。
平心而論,許繁是個非常不錯的朋友,而且這麼多年了,她也清楚自己的狗屎脾氣,許繁能這麼遷就自己,還願意陪自己玩,也挺不容易的。
但……
誰容易啊。
盛若把人又往下壓了壓,露出惡狠狠的樣子:“都怪你!”
許繁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了解她吃軟不吃硬的脾氣,盛若順着毛說:“嗯,怪我。”
盛若又不說話了。
盛小姐一向任性,但就誰說,也不會相信她今天來這裡是因為自己做的一場夢。
一個多星期前,她夢見自己其實生在一本小說裡,還是個惡毒女配角,傷害女主搶男主的那種。開玩笑,就她這條件,放小說裡也是男主過來倒舔好嘛?
心裡不屑着,夢卻依舊繼續。
夢中她爸媽的司機出了車禍,為了營造慈善名聲,把司機家的女兒林安歡也就是女主,領了過來。雖然被盛若百般刁難,但林安歡不卑不亢,白手起家,還幫男主許喬楚赢得許家家産。
一晚上的時間,盛若好像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隻記得自己死在了二十五歲的一場大火,她甚至能毛骨悚然的感受到烈火攀上皮膚的感受。
以至于她清晨一頭冷汗的驚醒,心裡不安分的跳個沒完,在餐桌上聽到她爸說要領養林安歡時,直接頭暈目眩的撲在餐桌上,而後就是,反反複複的發燒,火災,驚醒,發燒……
“若若?若若?!”
許繁看着她出神的樣子,皺了皺眉,開口叫她。
盛若被她叫了回來清醒了一點。
“你怎麼了?站着都能發呆?是不是病還沒好?”
聽她一連串的發問,盛若松開禁锢她脖子的手,擡頭看着書裡和男主許喬楚争家産的許繁,搖了搖頭。
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又閉上。
“怎麼了?”
許繁捕捉到了她臉上的猶豫。
“沒,沒事,就是想說,你……你小心點。”
“小心什麼?”許繁追問。
盛若腦子直率,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的,好話壞話都直接說,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像是有什麼心事。
她一問,盛若就又開始搖頭。
不是自己不願意說。
是每當自己想要提出關于未來的一些事,就會感覺到火燒的感覺,那種皮膚幹裂枝碎的感覺他實在是扛不住。
像是一種警告,警告他不要說出去。
警告她按照故事的劇情走向,安安靜靜的走向自己的終點。
許繁看她真的不想再多說,隻得作罷,她換了個問題:“吃早飯了嗎?”
盛若搖了搖頭。
她今天早上病才徹底好,昏睡了好幾天,她一點都不覺得困,簡單洗了個澡就來了許宅。
原因無它,她單純覺得自己就算不是女主,也不能是一個被大火燒死的惡毒女配吧?思來想去,她覺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肯定是受了許繁這個全書終極腹黑BOSS的影響。
她現在不能招惹男主女主,對于自己這位朋友還是能小小的報一下仇的。
聽到她還沒吃早飯,許繁把人領了進去,讓人多添了一雙碗筷。
她剛才聽見盛若在樓下喊,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下來了,因此兩人直接坐餐桌上吃飯。
老宅裡就許老爺子和許繁兩個人,其他旁系都在各處有自己的房産,不住在老宅。因此,早飯非常清淡,也正好盛若剛病好,不用讓人特意準備。
盛若喝了幾口魚片粥就放下勺子了,她生病期間暈暈乎乎的發脾氣,覺得這樣病死總比被火活活燒死來的好,于是飯也不怎麼吃,最後還是輸的營養液。
肚子裡雖然沒東西,但也不至于說是餓。
她用手托着腦袋,看着許繁吃。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許繁是許老爺子的私生女,自己原配生的兒子也就是男主許喬楚的爹都快二十了,老頭子還在外面亂/搞,後來還帶回了老宅。
論輩分,男主許喬楚還應該叫她一聲小姑姑。
許喬楚……
想起來這人盛若就生氣,是什麼不好,偏偏是男主。
這麼想着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嘴:“許繁,許喬楚呢?”
許繁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眼睛深處的陰翳浮了上來,但很快就被一股名為克制的東西給壓制。
“不知道,他不經常來老宅。”
盛若默默松了一口氣,沒再打擾她吃飯。
許繁垂眸,用勺子攪了攪面前的魚片粥,看起來沒什麼胃口,過了一會兒,她狀似不經意的問:“你特意來找他的?”
我現在哪兒敢找他啊?盛若心說。
表面上卻雲淡風輕的拿起了一個玫瑰花脆餅,咬了一口才開口:“沒有啊,我找你的。”
“找我幹什麼?”
許繁這下是真的不想喝了,索性直接放下勺子,盯着她的眼睛。
盛若生的很漂亮,皮膚白皙,卻不病态,整個人都透着那種明豔的漂亮,尤其是眼睛,狐狸般的眼睛因為驕傲,眼尾向上,笑起來給像一隻狡黠的狐狸,而整個人又因為被保護的太好,直視人的時候,眼睛像清晨剛從山谷裡流出的小溪,清澈幹淨。